趙冬梅極力地勸說著丈夫,“福嬸的外甥年紀雖然大了一些,但是他有門有路來曆分明,家中的日子也是十分的過得去,你怎麼就是不肯答應下來?”
“我先跟雲朵談談吧!”
江有榮仍然想要摸清女兒的想法。
但是趙冬梅卻是惱火了,“昨夜你已經跟她談過了,她是怎樣回答你的?這種事情哪戶人家不是身為爹爹的,自己就可以決定下來的?你再跟她商量下去,萬一她跟著那個黑麵神跑了,到時候就悔青了腸子吧!”
“但是——”
江有榮沉吟著沒有開口。
“你還但是什麼啊?”
趙冬梅瞪著眼睛道:“福嬸的外甥年紀也不少了,他可是等不住的。你就別再左想右想了,她這回保媒的是她的親外甥,難道還會坑了我們不成?”
“好吧!”
江有榮終於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昨夜他跟雲朵提及她的婚事,但是她的反應卻是異常的激烈。
妻子的說話不是沒有道理,萬一讓她跟謝天陽有了商量,把生米煮成了熟飯,他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福嬸保媒沒有什麼好懷疑的,況且對方的家境確實不差。
所以他左右思量了一下,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要給女兒找個來曆可靠的夫婿。他讓妻子前去回複福嬸,讓對方準備聘禮上門提親,他這邊把東西接下來之後,兩家人的親事就算是定下來了。
爹娘合起了房門作商量,雲朵是完全被蒙在鼓裏。
平靜的日子過去了兩三天,這日她跟往常一樣,帶著水生到河邊去洗衣服。清澈的河水沿著河道,在眼前流淌而過,水底下麵的石子都清晰可見。她把衣服放在水裏麵浸濕,然後擱在石頭上麵,拿棒杵反複地敲打。
水生受傷了一段時間,中間找藥鋪老板換過了藥。
他跟爹爹一樣都傷著了骨頭,所以痊愈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她洗衣服的時候水生幫不上忙,所以便在旁邊撿著石頭玩。雲朵認識的字都是爹爹教的,所以她也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教給了弟弟。水生拿小石子在岸邊,把自己的名字拚了出來。
“雲朵!”
有人在河岸上麵喚她的名字。
雲朵循著聲音回過了頭,便看到福嬸遠遠地向她招手。
她剛剛把衣服都洗好了,正打算要離開河邊回家。眼見福嬸向著她走來,她趕緊把洗好的衣服收進籃子裏麵,然後拉著水生向她走了過去。
“福嬸,你找我有事嗎?”
雲朵開口向福嬸詢問。
“好雲朵,福嬸找你是有喜事啊。”
福嬸熟絡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早早就相中了這個小姑娘,現在她的爹爹終於答應,讓兩家人結成親事。她的外甥不知長進,跟同村的死了男人的小娘子廝混了幾年,結果一直討不到好人家的女兒。雲朵既乖巧又聽話,等到她真正嫁過去之後,她的外甥也該收心了。
“怎麼啦?”
雲朵被福嬸看得全身都不自在。
但是福嬸卻沒有再繼續開口,隻是一路拉著她往家中走回去。
踏進家門便聽到了爹娘說話的聲音,雲朵的目光落在桌上堆起來的聘禮上麵,手中的籃子“啪”聲掉落在地上,她整個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