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像是挺拔的青鬆,站立在初春明亮的陽光下麵。雲朵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對一個陌生的男人,萌生出這種移不開目光的情愫。她迎上了謝天陽幽深的眸光,感覺像是有一柄小鼓槌,不停地敲打著她的心房。
她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追上去跟他都說了些什麼。
她隻是看著謝天陽收回了目光,摸了摸水生的頭發,然後繼續一個人走遠。
“後腳跟不痛了嗎?”
水生一拐一拐地向著她走了回來。
雲朵拉住了他稚嫩的手心,而謝天陽的身影已經漸去漸遠。
“好痛啊。”
水生拉長著苦瓜似的小臉。
“叫你跑那麼快!”
雲朵力度很輕地伸出手去,揪了揪他小小的耳垂,然後帶著不安地追問道:“你跟那位大哥都說了些什麼?”
“不說!”
水生像是撥浪鼓似的搖頭。
沒有人教他追上謝天陽,他事後才覺得害羞了起來。
“水生!你學壞了對不對?”
他越是不肯老老實實地作交待,雲朵的心裏麵便越是感到著急。水生側起了小小的腦袋,看著雲朵確認她並不是生氣,而他也不會受到責備,他才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開口道:“我跟他說,是我姐讓我跟他說謝謝啦。”
“水生——”
雲朵的心裏麵一時間各種滋味都湧了上來。
她動容地矮下了身子,伸手把年幼的弟弟攬進了懷裏。
雖然他還隻有五歲多,但他是她的親弟弟啊,他替她對謝天陽說了那麼簡單,但是她卻難以啟齒的說話。如此懂事的孩子,不枉他小的時候,她整夜整夜不睡覺,抱著他哄他入眠。
“姐,不要哭好不好?”
水生用小小的手心,替雲朵擦著眼淚。
“我們回家吧。”
雲朵鬆開了水生站了起來。
他們的背簍在山上的時候弄丟了,所以地上一大堆的藥草,她隻能夠是用雙手抱回家去。水生的後腳跟磨破了,幸好他們距離家門已經不遠,姐弟兩個人走走停停,最終還是回到了家中。
爹爹江有榮有雙巧手,幾乎會做所有的農家活兒。
如果不是娘親生下水生後,身體積弱一直流連病榻,他們的家境也不會變得這樣艱難。
雲朵伸手去推開院門,帶著弟弟走進了家門。
因為不想後娘向謝天陽發難,所以她才不敢把他帶回到家中。原本以為趙冬梅會留在家中,看守著行動不便的父親,結果事情卻跟她想像的不一樣。姐弟倆人踏進院子,屋前屋後都沒有看到後娘的身影。
像是一記拳頭重重地打出去。
結果到最後卻輕飄飄地落在了棉花上麵。
一時間在雲朵的心底裏麵,那份沮喪的心情又湧了上來。
“水生,你先歇一會兒吧。”
她低聲地開口吩咐弟弟。
他們姐弟外出采藥,結果便是徹夜不歸,隻怕爹爹都要擔心壞了。
她正想前去看望一下,結果耳畔卻傳來“咚”的巨響。聲音從他們的父親的房中傳來,難道是他又再出了什麼事情?她嚇得慌忙地丟掉了手中的藥草,甚至連弟弟也顧不上,循著聲音便急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