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筱馨從小到大,都是很好的,追求的人也很多。可是能被她看中的卻是很少,終於在她二十四歲那一年,認識了一個很好的男孩子。他們的感情很好,幾乎都要談婚論嫁了,可是後來那個男孩子去執行任務,卻一去就沒有回來。這件事情對筱馨的打擊之大,簡直超出人的想象。不過筱馨始終是筱馨,她寧願放縱自己的悲傷在極冷的夜裏,也不願在別人麵前透露出一絲哀傷。哪怕是她最親愛的人,也是不行。”
“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也許你明白,也許你不明白。不過不要緊,你隻要記住,我們田家的人,不是你能傷害的,尤其是筱馨。如果她有了什麼不開心,我會找你的麻煩的。你懂嗎?”
田博華是軍中悍將,行事向來強硬,這一番話說出來,雖然語氣很淡,但是其中蘊含的意味還是讓人覺得心底發寒。田家這個龐然大物的力量,是世人永遠無法去想象與評估的。好在田博華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身離去了,要不然的話,鍾厚肯定會感到難以承受的。
苦笑,唯有苦笑。田博華這樣說話,很明顯他生意知道了什麼,不過應該隻是猜測吧,倘若他真的有把握的話,此刻就不會是這幅口氣了。歎了一口氣,鍾厚繼續向前走去。這裏已經離田筱馨住處不遠了,院子門上寫著的靜思軒三個字已經表明了田筱馨的行跡。
推開靜思軒的院門,一眼就看到了田筱馨,鍾厚愣在了哪裏。
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的生命中從來隻有喜悅,每個人都會有鬱悶的時候。在鬱悶的時候,各人發泄的方式也不盡相同。有的人喜歡大吃一場,把所有的鬱悶與哀傷都當成是食物,狠狠的吃進肚子裏麵去;有的人喜歡喝酒,用酒精將自己灌醉,哪怕是頭痛欲裂又怎麼樣,他隻需要一個角落靜靜哀傷;有的人回去狂奔,隻有飛翔的感覺才可以讓他把痛苦降到最低,會讓他知道自己還有未來還有希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辦法,田筱馨的方法無疑是其中比較怪異的一個。
鍾厚揉了揉眼睛,才確定自己看到的一切是真實的。沒錯,不管揉了幾遍眼睛,自己看到的都還是那樣。一個女人在那裏用力的搓洗著衣服!她是那麼的專注,那麼的賣力,似乎跟衣服有什麼深沉大恨一樣,整個人在用生命搓洗著衣服。
天寒地凍,盆裏的水肯定是冷的,她的白嫩的手在水裏麵已經被凍得通紅,可是她還是不管不顧,依舊不停的搓洗著衣服。似乎感覺到有人,她抬起頭來,露出雍容高貴的臉蛋,不是田筱馨又是誰呢?鍾厚的麵色一下變得古怪起來,許久,許久,才張了一下嘴:“筱馨姐姐。”
沒有發怒,沒有痛哭,隻有無邊的寂靜。田筱馨就那樣寂靜的看著鍾厚,時間仿佛都凝固了一樣。終於,她還是出聲了,一句話卻讓鍾厚顯得有些尷尬起來。她說:“過來,給我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