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還不等他的話說完,百裏於道已經麵色一整,皺眉搖頭道:“於海,你不要怪姑父在這件事上沒有占站在你們廖府一邊,此事事關重大,我是為皇上效力的朝廷命官,怎麼能夠徇私枉法,隻認親不認理呢?”
百裏於道的說法,立即在這眾人當中得到了一片讚成。在外人眼中,知曉百裏府和廖府真正關係的人,幾乎是寥寥無幾。因此,當百裏於道說出這話之後,幾乎所育人都為百裏於道的大公無私所折服了。並且,幾乎所有的人,心中也已經認定了百裏於道的話。
這老匹夫!廖於海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咬牙切齒將百裏於道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麼大公無私,他分明就是看準了機會,想要借這個時機,好將他們廖府給狠狠地踩到腳底!
“父親說的不錯。”眼看著廖於海又要開口,百裏秋水開口道,“這件事無論是從清理上來講,還是從人證上來說,除非三殿下您能夠有證據表明,這刺客與你無關,否則……我實在是找不出任何一個,可以相信她是長公主派來的,而不是你的人的理由。”
廖碧絲的眼底透出一抹陰狠,牙齒狠狠摩擦的聲響,就連她身旁的隨從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可她此時此刻,除了毫無意義的憤怒痛恨,根本就不能做出任何一絲實質性的舉動,來幫宇文凇擺脫這樁栽贓陷害!
三皇子府裏麵的確有他們重金請來又好生招待的死士,可今天這舞姬,卻根本與他們無關,這簡直就是飛來橫禍!
宇文凇的一雙眼睛已經變得充血暗紅了起來,一旁的樂善盯著他,眼底寫滿了失望。她原本就對這三皇兄有些生疏,如今又對他傷害了宇文潤的事情深信不疑,這失望很快就演變成了憤怒。
樂善纖手一抬,嗓音有些冰冷地道了一句帶走,身後那些侍衛立即便撲上前來,將宇文凇壓了個結結實實。
“樂善?!你這是在幹什麼!?”廖碧絲急了,上前按住樂善的手,“他是你三皇兄!”
“可他卻差點殺了我的四皇兄!”
“他是被人給汙蔑的,這麼簡單的栽贓陷害,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廖碧絲急急道,“我要見皇上,這件事隻有皇上才能來定奪!”
樂善擰著眉,甩開了廖碧絲的手,“三皇嫂要見父皇,那就跟我們一起去,反正這次我把三皇兄帶回去也是要先去見父皇的。”
見她連半點麵子都不給自己,廖碧絲身為廖家嫡出大小姐,原來即便是皇上都要對她禮遇有加,什麼時候連樂善這樣一個小小的公主都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你——”
廖碧絲還想要說什麼,但樂善卻根本不想要跟她多廢話,轉過頭便命令人帶了怒不可遏的宇文凇離開,廖碧絲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狠狠一咬牙,快步追了上去。
百裏秋水掃了一眼麵色陰沉,此刻卻又不能說什麼的廖於海,又看向了永安公主,“公主這次也是無端被卷入的人,皇上說不定也會有些事想要問一問長公主,公主不打算同樂善公主一起進宮麼?”
“多謝三小姐提醒。”永安公主笑了笑,目光又掃向了那假扮成刺客的舞姬,“樂善那孩子向來粗心大意,這人證又怎麼能留下呢。本公主這就進宮,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辛苦三小姐了。”
百裏秋水微笑行禮,隨即默默後退一步,為永安公主讓出了路來。這永安公主的確是個不怎麼聰明的人,但她卻是個極其不能惹的人。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即便是使出渾身解數,她也會拚命地狠咬對方一口。
這一回,就算不用自己再出手,就憑先前廖於海對永安公主的那兩次猜測,也足以令她將廖府視作仇敵。至於廖府這一次……就算是還能平安無事,想必也要元氣大傷了。
在設宴途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賓客自然沒有再留下的理由,隻花了約莫一刻鍾的時間,廖府裏頭的賓客就已經走了個幹淨。
就在百裏秋水也要離開之時,卻發現廖於海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的眼前。他的神色看起來一如往常,隻是臉色似乎要比平時透著一抹鐵青,一雙看似微笑的眼眸深處,也像是有兩把寒光閃閃的刀,正在對著眼前的百裏秋水狠狠地刺了出來。
“五表哥還有什麼事情嗎?”百裏秋水氣定神閑,微笑著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