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誰是生父(2 / 2)

“不用這個法子,那你還有什麼主意?”百裏昔年臉色一冷,挖苦道,“咱們百裏府的下人可是有不少,你要是想要一個男子一個男子的逼供過去,等到明年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問的出真相。”

百裏秋水微微一笑,一雙清澈的眸子如同無風的湖麵一般沉靜,“大哥是不是忘記了,我從小是在莊子裏麵長大的?鄉下不比揚城,沒那麼多可請的大夫,誰若是有個小病小災,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巫醫。”

在空明,巫術是並不被禁止的,隻因在空明,巫術自古便是醫術的分支,隻不過同醫術相比,巫術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有時候更是同騙子蒙騙無知鄉眾沒什麼區別。因此,雖說巫術並沒有被禁止過,可如今也隻能在一些窮鄉僻壤才能見得到巫醫存在了。

巫醫二字一出,百裏昔年立即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老夫人也有些疑惑,“秋水,巫醫那些三腳貓的功夫,隻是用來治療一些小病的,怎麼能用來找出孩子的生父?”

“老夫人,這是我曾經親眼看過的,而且究竟是不是準確,咱們試一試也都無妨。”說著,百裏秋水就看向了百裏於道,“父親您意下如何?”

對於巫醫,百裏於道向來不屑,可如今就算是不屑,他也還是得試,否則便難免給人一種心虛的錯覺。經由了百裏於道同意,百裏秋水這才招招手,示意百裏於道身邊的一個小廝過來,吩咐了幾句,便見那小廝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等到那小廝回來之後,手裏便多了兩樣東西,一個是隱約被抱在泥土裏的甲蟲,另一個則是一個還在滴血的紙包。

在眾人狐疑的麵色當中,百裏秋水不急不慢地打開了那帶血的紙包,裏麵是一小片模糊的血肉,“這是那個孩子的血肉。”

百裏於道立即露出了一副厭惡不已的神情,大夫人同百裏昔年交換了一個狐疑的眼神,老夫人則倒吸了一口冷氣,“阿彌陀佛,秋水,這血淋淋的髒東西,你拿它來幹什麼?”

“老夫人您別怕,拿它來是為了讓這甲蟲吃下胎兒的血。”百裏秋水將那甲蟲托在掌心,這種甲蟲在空明隨處可見,春夏總會飛個滿天,一到冬天,則會找個靠近樹根的地方,挖洞鑽進去進行冬眠。

在溫熱的掌心上待了一會兒,甲蟲晃了晃自己的儲蓄,慢吞吞地伸展開了幾條細長的腿,百裏秋水將它的頭部湊近了另一紙包當中的血,“我記得那巫醫說,吃下胎兒血的甲蟲,就會被胎兒的一絲心念附上。”

“被附上了嬰兒心念的甲蟲,會感應到胎兒父親的存在,等它展開翅膀之後,就會直直地飛去父親的身邊,落在他的身上。”

“下九流的手法,當真可笑。”百裏昔年仍舊不屑,先前看她說的肯定,還以為她有什麼法子,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可笑愚昧的巫醫手法。一隻蟲子,能找得到什麼生身之父?

這甲蟲可是百裏於道的下人去抓來的,就隻是被她拿在手上的片刻,想必也應該做不了什麼手腳才是。大夫人的想法也同百裏昔年相差無幾,當即也隻是冷眼在一邊瞧著,看百裏秋水到底能做出什麼來。

老夫人眯著眼睛,緊盯著百裏秋水的動作,狐疑地看著那嘴巴上沾了血的甲蟲,緊接著,隻見百裏秋水手掌一揚,已經在溫熱的環境當中暖了過來的甲蟲,有些笨拙地展開翅膀,在半空當中浮沉了幾回,竟饒過了百裏於道,直直地衝著百裏昔年飛了過去——

“走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百裏昔年眼底神色隱隱一變,撲打起了那甲蟲,可它就是不依不饒,盤旋飛舞在了百裏昔年的身邊。

這怎麼可能?!大夫人目光一顫,什麼甲蟲尋親,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不可能的事情才是!她側過視線看向百裏秋水,猛然發現對方的眼中竟藏著一抹冷冷的笑意。

百裏秋水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哥,它怎麼會停在你的身上,難道是……”

“荒謬!”大夫人臉色重重一沉,“甲蟲冬天怕冷,總要找一個溫軟的地方停下來,它停在誰的身上都有可能,不過就是巧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