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裏於道說道。
“老爺——”得到百裏於道的回應之後,七姨娘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又拉著百裏文斯也跪在了地上,“老爺,文斯他是個什麼樣的孩子,您是清楚的,他就算健健康康地長命百歲,也擋不了誰的路!”
“老爺,文斯他已經這樣了,四少爺命苦,有我這個身份低微的生母,護不了他什麼,他能依靠的,就隻有您這個父親了啊!若是您都不能保護他平安康健,那他還要如何活下去啊——”
“妾身不是個貪心的人,自打跟了老爺,就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什麼,隻希望能夠和四少爺過著安穩踏實的小日子,可現在……妾身想要求求老爺,一定要將害四少爺的那人抓出來,將他繩之以法,絕不能再讓人把這種惡毒的心思打到四少爺的頭上啊!”
七姨娘這有些淒厲的嗓音在寒風當中顫抖著,畢竟夫妻一場,她那瑟縮的身子,還有這淒愴的喑啞嗓音,還是令百裏於道有些動容了。
說完這些,七姨娘就對著百裏於道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之後便一言不發地帶著百裏文斯離開了。
臨走時,七姨娘轉過身攙扶百裏文斯,誰都沒有察覺到在那一瞬間,她那同百裏秋水對視的一眼。
百裏秋水的唇角隱隱挑起一抹笑意,她明白,七姨娘這是在投桃報李。自己救了百裏文斯一命,七姨娘看來是感激在心的,可是因為懼怕,她不能明確地站出來,將大少爺先前動手腳一事說出,所以就換了一種方式來報答自己——對百裏於道施壓。
這麼一來,隻要自己可以想法子,證明在背後做了這一切的人就是百裏昔年,那麼百裏於道就算是再想要袒護他,也不得不因為必須要給七姨娘母子一個交代,而從重處罰。
七姨娘對自己幫的忙,雖然沒有幫在明麵上,可這份好意她也領會到了。
命令人將那碎成兩半的玉佩撿起來,百裏於道開了口,“這件事,我會好好調查一番,設法將這玉佩的主人給找出來。至於今天,那就……”
“父親,我知道這玉佩的主人是誰。”百裏秋水聲音沉穩地開了口,打斷了百裏於道的話。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均都齊刷刷地看向了百裏秋水。
百裏昔年側過視線,冷冷地斜睨了一眼百裏可青,百裏可青心頭猛地一抖,立即明白了過來,對著百裏秋水嗤笑一聲,尖刻地開口道:“這玉佩上麵可沒有任何標記,三姐姐怎麼就能一眼看出它的主人是誰?三姐姐說的這麼肯定,別是信口雌黃吧?”
大夫人也附和道:“是啊秋水,這玉佩,你也應該是第一次見到,你怎麼就能知道呢?”
“我知道,但也不算太清楚。”百裏秋水看向百裏於道,“父親,可以將那玉佩給我看一下麼?”
百裏於道對著一旁的侍從點頭示意,立即便有人托著那塊玉佩,走到了百裏秋水的麵前。
她拿走玉是要做什麼?百裏昔年同百裏伊人暗暗對視了一眼,心裏的狐疑立即浮了上來,她總不可能憑空在玉佩上麵變出什麼證據來才是……
“果真是這樣,先前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在捧著那玉,對著斷層看了幾眼,又將玉合起來,對著光看了半天,百裏秋水才點點頭,肯定地說道,“這玉佩的價值不低,絕不是身份一般的人可以擁有的。”
百裏昔年神色一僵,隨即冷笑一聲,“三妹妹也懂得看玉?”
“秋水,母親不是有意懷疑你,隻是這玉……”大夫人也走近過來,將那玉看了又看之後啞然失笑,“這不過就是成色極其一般的玉佩罷了,就算是一般人也還是買得起的。”
百裏秋水並不急著辯駁,等到大夫人把玉放回到她的手中之後,她才開口解釋道:“大哥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怎麼懂得看玉,我也知道自己學識淺陋粗鄙,但這塊玉,我卻是碰巧認得的。”
“回到府裏之後,除了學習製香,閑來無事的時候,我也會隨手翻看兩本書,前不久碰巧就看到了一本同鑒賞玉器有關的書,裏麵恰好就提到了這種玉,這種玉看似材質普通,可實際上,它卻很不普通。”
“如果不是這玉碰巧被摔成了兩截,我也是看不出來的。”百裏秋水將玉佩舉了起來,“你們看,這玉橫截麵的紋路,是和一般的玉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