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一個小孩,伸手便是搶了我手中的河燈,那時候倒是仗著在霓裳苑中姐姐們的寵愛,拔腿便是追了上去。
追是追到了,可是那個小孩卻是摔倒在了地上,我一時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那裏,人群中衝出了一個大嬸,一把就是抱住了那個小孩,口中連連喚著他的名字,問他有沒有摔到哪裏。
見到那個小孩隻是哭泣,轉頭便是將矛頭指向了我,開始破口大罵,還說我是沒娘養,沒爹教的孩子,是野丫頭。
人群中有人多了句嘴,說我是在霓裳苑中看見過我,那位大嬸一聽,更加是罵得變本加厲,而我整個人都是愣在了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不受歡迎,原來霓裳苑隻這麼一個令人痛恨的地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那些罵我的男人們還是要來這裏呢?
那時候我不明白,還記得那天晚上好像是薇兒領著我回去的,一回去我就呆呆的躺到了床上,連沁娘都是不見。
後來我才想明白了,其實那些女人之所以痛恨霓裳苑,不過是因為他們自己留不住男人的心,他們看不起青樓女子的狐媚手段,隻會一味的清高做作。
從那時候起,我就明白了,女人的一生,不論如何,是自己的一生,任憑眾人百般詆毀,自是有著一份清譽在裏麵,也是後來我能夠坦然麵對自己就是個青樓女子的身份。”
“啪!啪!……”夏榮琪不禁是為憐衣此番言語拍起了手,任憑世間是有著幾個女子,能有這般氣度的,我自風華,婀娜一身。
“姑娘雖是深處這青樓濁世之中,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實屬女子間的典範,夏某欣賞。”
夏榮琪倒是一時情急,不免是多說了一句,此言聽在憐衣耳中,卻是別有一番意味,夏,可是大夏王朝的國姓,除了皇室,無人可以,也是無人敢姓夏的。
此時的憐衣倒是沒有那般攀上了高枝的想法,其實,能夠與之這位琪爺相處一晚,已然是滿足了,畢竟,人生難得一知己。
對於憐衣來說尚且如此,對於夏榮琪來說,又何嚐不是呢,一時間,兩人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意思,相視一笑間,異口同聲道:
“此番美景下,能飲一杯無,哈哈!”
見到意見相符,兩人不禁又是大笑了起來,河燈已經是堪堪放完了,不如便是一起去喝一杯了,此時此情此景,倒是極為符合心境。
人生一知己難求,一對心知己更是難求!
次日悠悠醒來,憐衣甚覺頭疼不已,費勁兒的睜開眼睛,似乎是在自己霓裳苑的房間裏,看自己身上,倒是沒有動過的痕跡。
恍惚記得昨夜裏,自己和那位琪爺放完河燈就去喝酒了,許是因為難得如此高興,一時竟是喝得多了些,後來倒是迷迷糊糊的,連怎麼回來的都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