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別開玩笑好不好,走我們回去找大哥。”
“到現在你還不敢麵對現實?”岑一深聲音與他的表情一樣冷若冰霜,他掰開她的手,丟下一句話下車,“他就在這裏。”
探監需要提前登記預約,短短的三十分鍾,岑可欣彷佛曆經幾個世紀那麼漫長,她獨自一人坐在那裏消化內容,猶如打蔫了的茄子。
原來,岑氏早在一個月前被人舉報走私漏稅,遭到紀檢調查資產濃重縮水,作為岑氏法定繼承人,岑一睿被人舉報替人洗黑錢,雪上加霜的是,岑氏旗下一款保健品被查出含有致癌物質,岑剛一蹶不振引發出腦血栓,岑一睿被刑事拘留,三天前被法院定罪以證據確鑿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是十年,不是一年,也不是十天。
岑一睿今年二十八歲,意味著他服刑完出來三十八歲已經人到中年,這將是他人生中一大汙點,在也擦洗不掉。
二哥的話在耳邊回應,他說:你已經不小了。
岑可欣內疚,家裏發生這麼大事情,她卻任性消失了一個月,還害他們替自己擔心。
她終於在那道鐵欄後見到了大哥,他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黑發已經剃成平頭,身上穿著寬鬆的囚服,最讓她承受不了的是他手腕上套著冰涼手銬,曆曆在目。
劣質的囚服這擋不住他卓爾不凡的氣質,一如往日神采奕奕,見到可欣後,依然朝她露出招牌似的微笑,並責備地看向一旁岑一深,“你怎麼帶她了?”
岑一深安靜站在一邊,挑高了眉梢,淡淡道,“她早晚都會知道。”
岑可欣大聲嗚咽起來,“大哥。”
她還是不能接受,她的最尊敬的大哥以後會在這裏生活下去,她接受不了這樣的現狀。
一個月的時間,怎麼變化這麼大。
“別哭。”岑一睿耐心地哄她,想伸手替他擦幹眼淚,森冷的鐵欄和手上鐐銬提醒他,收起動作,繼而淡淡道,“這裏陰氣重,少帶她來這裏,可欣和爸以後就交給你了。”
岑一深皺眉,眉梢挑的很高,就這麼瞧著他,“這事還沒定,先別急著交代後事,不用你提醒我也會照顧。”
“不用。”岑一睿看了眼可欣,對岑一深道,“出事前我已經把事交代下去,你去找吳建才,我有交代他。”
岑一深目光瞬間凜冽,冷嘲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誰出賣了你?”
岑剛白手起家,做生意開始那裏不會有貓膩,一時間洗白哪有那麼容易,隻不過防患於未然,一些事情做的很隱秘,如果不是有人出賣,岑一睿也不會被抓住把柄。
“知道了。”岑一睿的手指敲打著腿麵,半晌後問,“你知道怎麼處理?”
岑一深冷笑,“放心,我會好好處理!”
他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一臉戾氣,岑可欣在旁邊看了後忍不住打顫,他們剛剛談話自己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沒聽進多少,隻是覺得二哥比剛才更加冷許多。
探監時間很快到了,岑一睿叮囑完可欣要好好照顧自己後,隨著警務人員準備離開。
岑可欣想起一件事情,叫住他,“大嫂懷孕了。”
岑一睿腳步一頓,她看到大哥整個脊梁都僵硬起來,不過他很快頭也不回往前走去。
空蕩的房間裏,隻留下他平淡回音。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