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斥候騎馬穿過了燕雲軍遺留的營地,登上一座小山崗,眼前的景象而讓他悚然一驚。他看見山背後竟然隱藏著無數的兵馬。斥候慌忙勒轉馬頭,準備奔回去報訊,就在這時,嗖的一聲響,一支利箭從一側飛來,射中了他的胸膛,斥候慘叫一聲摔下馬去。
……
城市突然騷亂起來,轟隆隆的大響和著驚慌失措的呼喊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夏夫人聽見外麵的動靜,心中不由得惶恐不安,連忙命婢女去查探。就在這時,已經驚醒過來的夏言過來了,見到夫人,急聲問道:“外麵是怎麼回事?”夏夫人搖頭道:“不知道啊。就在剛才,外麵就突然騷亂起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正說話時,剛才派出去的那個婢女跟著一個軍官奔了回來。那軍官一看見夏言,急聲道;“不好了大人,敵人進城了!”
夏言夫婦大驚失色,夏言厲聲喝道:“這不可能!”
軍官急聲道:“敵人已經從四麵城門進城了!大人,快走吧,要不就來不及了!”說著便上前去拖拽夏言。
夏言奮力掙脫,厲聲吼道:“我不走!”
眾人一臉一臉詫異地看著夏言。夏言皺著眉頭,決然道:“我是恩州的父母官,守土有責,我怎能棄城逃走!我必須與城池共存亡!”軍官急聲道:“大人……”
夏言擺了擺手,道:“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再說了,你們快走吧。”軍官見狀,隻感到無可奈何。朝夏言拜了拜,匆匆去了。眾仆役和婢女見狀,也紛紛拜別了老爺和夫人,各自逃命去了。
夏言見眾人都跑了,夫人卻還留在這裏,便道:“夫人,你也快走吧!”夏夫人笑道:“老爺在哪裏,妾身便在哪裏。”夏言心中感動,握住了夫人的手掌,無比欣慰地道:“也好,也好!咱們共赴黃泉,一同投胎,來世再做夫妻!”夏夫人微微一笑。夏言揚眉道:“夫人,把你地命婦官袍穿上,咱們就在這裏瞪著南蠻來到!可不能墮了我們大金帝國的威風!”夏夫人點了點頭,當即下去了。
燕雲軍出其不意一舉攻入恩州,城中的軍民兵敗如山倒,根本無法抵禦燕雲虎狼,沒有多久,整個城池便完全陷入了燕雲的手中。
陳梟在眾將的陪同下來到治所大廳,隻見一男一女均身著官袍蹲坐在大廳上首,便仿佛廟宇中供著兩尊神像一般。
眾將眼見那兩人竟敢在陛下麵前高坐堂上,不禁勃然大怒,危昭德厲聲喝道;“好大膽子!還不跪下聽候陛下處分!”
夏言淡淡地瞟了一眼陳梟,道:“這裏是大金帝國,我是大金的臣子,隻跪大金皇帝,不跪南蠻暴君!”
眾將聽到這番話,個個暴跳如雷。陳梟微笑著抬起右手,眾將見狀,隻得按捺住滿腔的怒火,怒瞪著夏言夫婦,隻等陛下一聲令下,便將這兩個狂徒亂刀分屍。
陳梟打量了兩人一眼,問道:“兩位就是夏言和夏夫人吧。”
夏言道:“不錯!本官正是夏言,是大金帝國冊封的恩州父母。這是大金帝國的土地,你們是闖入我們家園的強盜!”
陳梟笑了笑,道:“我怎麼記得這裏當初是遼國的領土呢?若說我們是闖進金國的強盜,金國又何嚐不是闖進遼國的強盜?”夏言正色道:“天祚帝失得,我大金順天應人取而代之,那是天道循環天理昭彰!”
陳梟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那麼我今日攻伐金國也可說是天道循環天理昭彰!我甚至還有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便是替遼國複仇!金人殺人越貨在前,我便來替遼人討還這個公道!”
夏言瞪眼怒罵道:“強詞奪理!”
陳梟笑道:“你說的就是道理,我說的就是強詞奪理,究竟誰才是強詞奪理!”隨即冷聲道:“明明身為漢人,卻替異族做狗,而且還做得如此有滋有味,如此正氣淩人!你可真是個人才啊!”
夏言卻冷冷一笑,嘲諷道:“所謂忠義仁孝,你這個離經叛道的暴君怎麼可能會明白!”
陳梟笑著點了點頭,“我是不明白你們儒家。竟然可以做漢奸做得如此坦坦蕩蕩,做得如此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