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赫眺望後營,見後營雖然一片混亂,不過混亂卻隻限於後營,並沒有蔓延開。鬆赫立刻對身邊的親兵道:“傳令各營,敵軍不多,不必驚慌,嚴防死守,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戰,也不可擅自撤退,違者殺無赦!”親兵應諾一聲,當即下去傳令。
鬆赫對哈農道:“你率領一支精銳去支援一下,如果敵軍眾多就立刻撤回來,如果敵軍不多就配合後營的兵馬將敵軍驅逐出去,如果可能的話消滅他們!”哈農應諾一聲,領著手下奔了下去。
鬆赫對親兵道:“傳令中京大營各軍,校場集合。”親兵應了一聲奔了下去,隨即急促的號角聲大響起來,不僅是中軍大營,周邊的所有營壘也都響起了號角聲,數十萬吐蕃軍在各自的營地裏集合起來,與此同時正在東城門外的山坡上積土做業的朵桑所部已經停止了做業,集合起來,列成陣勢,準備應對不測。朵桑從山坡上望向一片混亂的後營,眉頭緊皺,憂心忡忡。
“將軍你看!”一名軍官指著一邊的山下喊道。朵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原本奉命保護己方做業部隊的占堆所部大軍離開了原地,往軍營方向奔去。朵桑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麼。
鬆赫率領中軍八萬大軍列陣營中,看事態的發展。突然,後營那邊傳來一陣極其宏大的呐喊聲,伴隨著轟隆隆的鐵蹄聲,吐蕃將士都是心頭一驚,隻見後營中的似乎許多人朝這邊湧來了似的。
片刻之後,中軍營寨的寨門打開,幾百人湧了進來,一直奔到鬆赫麵前才停下。鬆赫見回來的正是剛才派出去的哈農,頭盔已經不知去向,渾身血跡,左肩上一道刀口,兩尺來長,鮮血兀自汩汩不休,觸目驚心,不由的一驚,急聲問道:“怎麼回事?敵軍來了多少人?”
哈農驚魂甫定,咽了口口水,說道:“是,是燕雲玄甲戰騎!後營的軍隊,全,全都垮了!我們一萬精銳剛剛進入後營便找到玄甲戰騎凶猛突襲,還沒立足腳跟,便被他們殺倒無數敗退下來!”
鬆赫沒好氣地罵道:“廢物!真是廢物!你們這麼多兵馬居然對付不了區區兩千餘騎!”哈農無話可說,可是心裏卻很不服氣:‘敵人確實隻有兩千多人,可個個都是野獸一樣的家夥,又都是騎兵,這麼一衝之下誰能抵擋得住啊!就算是你親自領軍也得大敗虧輸!’心裏這樣想,嘴裏卻沒敢說出來。
鬆赫思忖道:“敵軍戰騎終於出擊了,可是怎麼就隻有兩千玄甲戰騎呢,其他兩萬餘戰騎卻在哪裏?”想到這,不禁回想起今天白天的大戰,今天白天己方憑借土梁撞破城池衝入城中,其時局麵對於燕雲軍方麵來說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燕雲戰騎卻並沒有出現,這真有些奇怪啊!?
響了片刻,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將軍你看!”一名親兵突然指著後營大叫道。鬆赫連忙朝後營看去,隻見原本混亂喧囂的後營竟然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在火焰光輝的映照之下,隱隱看見突襲後營的燕雲軍離開了營壘,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鬆赫不由的鬆了口氣,隻覺得那些燕雲軍走了就好了。
不過鬆赫並沒能高興多久,玄甲軍離開後營兩刻多鍾後,吐蕃聯營的正前方又突然傳來了廝殺呐喊聲。鬆赫連忙奔到前方來,循聲望去,月色下隻隱隱看見數裏外的野地裏,無數人頭攢動,殺聲震天,應該是燕雲戰騎又突襲了己方的什麼部隊,可是夜晚視線不佳,根本就看不清楚戰場上的情況。
鬆赫首先想到的就是派軍增援,可是隨即又想到了剛才哈農所部的遭遇,覺得如今情況不明,貿然派出軍隊隻怕不妥,於是打消了派軍支援的打算,隻派出斥候前往偵查情況。
大約一刻鍾之後,斥候回報:“大將軍,是占堆將軍的部隊在撤回營壘的路上遭到了玄甲軍的伏擊,兩萬大軍已經被衝散了!”鬆赫眉頭一皺,喝道:“再探!”斥候應諾一聲,勒轉馬頭,又碰了出去。
又過了大約一刻多鍾,營壘外麵的荒野上已經沒有什麼廝殺的聲音了,隻隱隱傳來人奔跑的腳步聲和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