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端著幾樣小菜一壺酒水從後麵出來了,徑直朝隱殺那一桌走去,將酒菜擺好。
那幾個家丁見此情形,大為光火,一人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沒看見爺幾個在此嗎,竟敢先給他們上酒菜!”老板娘連忙上前賠罪,隻說那幾位客官先要的,還請他們幾個恕罪,老板娘沒敢說出陳梟他們的身份,因為她覺得對方既然是微服私訪的話,應該是不願意胡亂暴露身份的。
那個拍桌子的家丁,抬手就抽了老板娘一巴掌,罵道:“你個老虔婆,簡直活得不耐煩了!”陳梟等人見他打人,吃了一驚,紛紛霍然而起。
老板娘雖然挨了打,卻也不敢發火,隻是一個勁的賠罪。那個打了老板娘的家丁兀自不肯罷休,左手抓住老板娘的衣襟,右手抬起眼看又要扇她的耳光了。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掌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家丁吃了一驚,扭頭看去,看見了一張英武不凡且十分憤怒的麵孔,已經到了嘴邊的罵人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嘴裏,心裏不由得升起畏懼的感覺來。隨即想到自己是周家府上的家丁,還怕誰來,膽氣立時肥壯起來,左手鬆開了老板娘的衣襟,居然一巴掌朝陳梟扇來,不得不佩服這人的膽氣!
然而就憑他這點手段怎麼可能碰得到陳梟,手掌還在半空中,便感到一股巨力猛地把自己向上掀起,好像騰雲駕霧了一般,隨即嘭的一聲大響重重地砸在了他們那張桌子上,砸塌了方桌摔在地上。其他幾個家丁驚得四散躲避,反應過來時,不禁惱羞成怒,紛紛朝陳梟衝來。
眾隱殺立刻上前,三拳兩腳便將那些平時欺負百姓欺負慣了的家丁揍得鼻青臉腫滿地找牙。陳梟揚聲道:“好了,別打了!”眾隱殺這才停了下來,一個隱殺兀自不解氣地又在一個家丁的腦袋上踹了一腳。幾個家丁都躺在了地上,哎哎喲喲地痛呼著。好不容易才相互攙扶著爬了起來,一臉怨毒地瞪著陳梟他們,其中一個家丁惡狠狠地道:“你們等著!你們等著!這件事還沒完!”說完便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離去了。
老板娘愁雲滿臉地道:“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這時老板已經進來了,看見大廳裏一片狼藉的模樣,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十分驚奇的模樣。待聽妻子簡要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不由自主地打顫。
白桐道:“你們不必擔心,一切都有燕,大人呢,不會有事的!”
夫妻兩個這才想起他們的身份,連忙跪了下來,求陳梟一定要為他們做主。陳梟扶起兩人,微笑道:“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吧!”夫妻兩個聽到這話,原本驚惶的心不由地平複了不少。
陳梟揚聲道:“不要讓這件事攪了我們的興致,大家坐下來,繼續吃喝!”眾人紛紛回到位置上坐下,繼續吃喝起來。夫妻兩個連忙將剩下的酒菜都送了上來,心中始終七上八下不安穩。老板將撞爛的那張桌子抱出大門,放下。正準備進去,突然聽到遠處的街道上人聲喧嘩,不由的循聲望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隻見近百個衙役正呼喝著朝這邊奔來,路人紛紛走避,其中跟著的幾個分明就是剛才挨了打的那幾個周家的家丁。老板慌忙奔了回去,結結巴巴地叫道:“不,不好了!他們,他們來了!”
正在吃喝的陳梟等人放下酒杯,這時外麵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傳進了眾人的耳中,陳梟心頭一動,不由的眉頭一皺。
大門口突然一黑,一大群凶神惡煞的衙役湧了進來。
老板、老板娘嚇得抱在一起退到了角落裏,兀自瑟瑟發抖。
為首的那個捕頭模樣的壯漢掃視了大廳一眼,大廳裏就隻有陳梟他們幾桌人,捕頭的目光很自然地便落在了他們的身上。這時,之前被打的一個家丁指著陳梟他們那些人十分怨毒地道:“就是他們!”
捕頭眉頭一皺,倒也沒立刻就展開行動。他生在公門多年,眼光還是有點的,他覺得這些人都有一股子鐵血之氣,隻怕不是一般人物,因此不敢貿然動手,揚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敢在這揚州城裏鬧事?”
杜南打量了他一眼,嘲弄似的道:“你為何言之鑿鑿說是我們鬧事?”一直他旁邊的那幾個家丁,“為什麼就不能是他們幾個鬧事?”
幾個家丁見對方此刻竟然還有此等氣勢,大為光火,紛紛叫罵道:“你們這些王八羔子,死期到了還不知道!待會兒看你們還囂張得出來不!”隨即一人衝捕頭喝道:“鄭捕頭,你還跟他們囉嗦什麼,還不快把他們抓起來!”
鄭捕頭看了杜南一眼,暗想:我隻怕是多心了,他們怎麼可能有所來頭,燕雲軍的重要將領我都是見過的,絕沒有這些人,他們也不可能是普通軍士,燕雲軍軍法如山,這個時候不可能跑到這酒樓裏來喝酒,看他們的裝束,十有七九是外地來的客商。一念至此,心裏便有底了,冷聲道:“我說是你們鬧事就是你們鬧事!”
杜南冷笑道:“這位捕頭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我聽說燕王也不會如此對待百姓,你究竟是仗著誰的勢,竟敢如此猖狂?”
鄭捕頭大怒,喝道:“好膽,竟敢如此對我說話,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來啊,把他們給我拿下!”眾衙役齊聲應諾,便湧上前。眾隱殺早就在戒備了,一見此情形,變立刻動手。隻見眾隱殺揮拳踢腳,衙役們慣常欺負百姓,卻哪裏是隱殺的對手,被揍得東倒西歪連連後退。
第五百零二章出人意料
鄭捕頭見對方竟然敢對他們動手,又驚又怒,“反了,反了!給我殺,給我殺!”
眾衙役紛紛拔出長刀來,竟然想要公然砍殺。隱殺們自然不是吃素的,見此情形,當即便也不客氣,紛紛拔出橫刀,首先殺入了衙役中間。隱殺是軍中勇士,不慣去製服敵人,出手便要人性命,隻見橫刀刀光翻飛,夾著漫天飛舞的鮮血,伴隨著連聲慘叫,一個個衙役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鄭捕頭等人見對方出手便殺人,凶悍無比,驚得魂飛魄散,慌忙奔出了酒館發出了信號火箭。就在這時,衙役們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奔到鄭捕頭的周圍。鄭捕頭朝酒館看去,隻見那個十分英武的年輕人在眾凶徒的簇擁下走出了大門,心裏沒來由地一陣心悸,感覺好像麵對著一群猛獸一般!這時,酒館裏哀嚎聲不斷傳出來,鄭捕頭等人透過陳梟他們身體之間的縫隙看見酒館中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十個衙役,有的在血泊中兀自輕唱,有的則一動不動,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鄭捕頭等人實在難以相信,竟然有人膽大妄為至此,敢公然砍殺衙門公人!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鄭捕頭色厲內斂地問道。
陳梟冷冷一笑,“你們別管我們是什麼人,就算是普通百姓,麵對你們這種毫無理由的砍殺,也可以反抗!”
“哼!你也太猖狂了!待會兒就讓你知道厲害!”就在這時,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鄭捕頭等立刻循聲望去,隻見百多個燕雲軍軍士正從遠處朝這邊奔來。眾人大為興奮,鄭捕頭立刻指著陳梟惡狠狠地道:“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百多個軍士來到近前。軍官看見眼前的景象,立刻將雙方都給圍了起來。
鄭捕頭立刻上前向那個軍官告狀:“將軍,這些人公然鬧事不說,居然還敢對抗衙門執法,被他們殺死殺傷幾十號衙役,請將軍立刻將他們就地正法!”陳梟沒有做聲,看那軍官如何處置。軍官皺了皺眉頭,“如何處理,我心裏有數,不須你在此多言!”鄭捕頭唯唯諾諾。
軍官看向陳梟,問道:“你是何人?對於這個捕頭所言,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這個軍官隻是一個底層軍官,而且是不久前由平民通過比武被授以了中隊長之職,然後補充到了這邊來的,因此他雖然久聞燕王之命,卻根本不認識燕王,如果是燕雲軍的那些老兵將士根本就不會有此一問。
陳梟道:“我隻是普通百姓。至於這個捕頭所言,一些是真的,一些不是真的。”
“哦?哪些是真的?哪些不是真的?”
鄭捕頭連忙道:“將軍何必同這些亂民多言呢!”
軍官瞪了鄭捕頭一眼,“我如何辦事須要你來指點嗎?”鄭捕頭連道不敢,心裏十分怨毒,卻是敢怒不敢言。
陳梟對於軍官的表現還是非常滿意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軍官看向鄭捕頭,十分憤怒的模樣,鄭捕頭等人畏畏縮縮,顯然十分心虛。軍官哼了一聲,隨即對陳梟道:“你們砍殺了那麼多衙役捕快,雖說事出有因,卻也不是小事,必須由本地知府來裁決!這就跟我走吧!”鄭捕頭等人暗喜,暗道:隻要到了知府大堂,還不是甕中捉鱉了!
陳梟指了指鄭捕頭等人,說道:“這些家丁仆役是知府衙門的,這些公門捕快也是知府衙門的,我們和知府衙門的人打官司,卻去知府衙門,隻怕難有公平可言吧?”
鄭捕頭沒好氣地道:“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陳梟沒有理會他,隻是看著那個軍官。軍官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這件事不由知府衙門處理又該由誰處理呢?這種事本來就該由知府衙門來處理!”陳梟道:“我聽說魯智深將軍和武鬆將軍都在這裏,他們兩人都是嫉惡如仇之人,相信此事必定能有一個公平的結果,不管結果如何,城內的百姓也勢必心服口服!”
鄭捕頭聽到這話,吃了一驚,趕緊對那軍官道:“將軍,此事恐怕不妥啊!”軍官皺了皺眉頭,“有何不妥?他說的非常有道理,此事既然涉及知府衙門,為避免嫌疑,由二位將軍來處理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可是兩位將軍職責是領軍,並非處理民政,這,這豈不是本末倒置了?也與法與理不合啊!”
軍官道:“如今兩淮還未有總督,施行的還是軍管,一方主將自然有權利處理地方民政!”隨即眉頭一皺,“鄭捕頭,你如此阻撓,是不是心中有鬼?”鄭捕頭心頭一跳,連忙道:“將軍言重了,小人隻是,隻是就事論事罷了!”“如此便好!”隨即揚聲道:“把所有人都帶去行營!”百多名士兵齊聲應諾,押著衙門眾人、幾個仆役、陳梟等人以及酒館的老板老板娘往行營而去。百姓們紛紛圍攏過來,私底下議論紛紛,搖頭歎息者有之,滿懷期待者亦有之。
行營裏,武鬆已經去了城外的軍營,魯智深則剛剛穿戴整齊,準備去城外的軍營裏轉轉。就在這時,一名軍官奔進來稟報道:“將軍,城防軍送來報告,說有一件案子須要將軍來處理!”
魯智深揚了揚眉毛,沒好氣地道:“灑家又不是地方官,幹嘛要我來處理案子!”
“據說是,一群外地人與本地知府衙門之間的糾紛,城防軍認為此事不宜由地方官處理,因此便將涉事的人員都帶到這邊來了!”
魯智深嗬嗬笑道:“還有這種事,好,灑家就替他們斷斷!”魯智深還以為隻是民事糾紛之類的小事情,倒也沒放在心上。快步離開了房間,來到前麵大堂之上坐下,此時大堂左右兩邊已經站上了十幾個頂盔摜甲手按長刀的校尉。
那個城防軍軍官奔了進來,抱拳拜道:“啟稟將軍,由於涉事的一方與本地知府有關,為了公平起見,因此屬下特地將雙方人員都帶來了將軍這裏!”
魯智深問道:“究竟是什麼事情?”
軍官道:“一夥外地客商與本地知府衙門的仆役在酒館中喝酒時發生了摩擦繼而動手,隨即那些仆役叫來了衙門捕快,衙門捕快試圖逮捕那些人,結果雙方發生激烈衝突,衙門捕快被對方砍死砍傷了幾十號人!”
魯智深哈哈大笑,“痛快痛快!沒想到這兩淮居然還有這麼有種的好漢!”
軍官連忙道:“此事經過究竟如何還不是十分明確,因此屬下把所有相關人等都帶來了,請將軍裁決!”
魯智深大手一揮,“還有什麼好裁決的,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那些仆役衙役純屬活該,死有餘辜!你去傳我的命令,就說此事到此為止,衙門不得再糾纏不休,否則灑家可饒不了他們!”
“將軍,你還是問一問他們比較好,免得這其中有什麼內情!”
魯智深想了想,有些不耐煩地道:“真是不讓灑家安生啊!去把他們帶進來吧。”軍官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知府官袍十分富態、頂著一對金魚眼、抿著一張鯰魚嘴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見到魯智深,連忙恭恭敬敬地行禮道:“下官拜見將軍!”來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揚州知府,周顯。魯智深道:“你來的正好,眼下這件案子就和你有關!”周顯道:“此事,下官在來的路上聽說過了,下官以為,實在不可給那些刁民絲毫的臉麵,否則他們便會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以至於鬧出種種更大的事端來!”魯智深沒好氣地道:“灑家做事用不著你來教訓!”
周顯唯唯諾諾。
這時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抬頭看去,隻見一大群人跟隨著那個軍官走了進來了,大廳雖然很大,但一下子進來這麼多人,還是顯得十分擁擠。周顯的目光在那群人中搜尋著,神色不善,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來撓他這隻老虎的虎須。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在這大堂之上不好怎麼樣,事後也絕不會放過那些個敢於開罪他的人!
周顯的目光落在了陳梟的臉上,他不認識陳梟,但他很自然地就知道那便是其中領頭的,神情變得更加陰騭。
魯智深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突然看見了微笑看著自己的陳梟,不由的一愣。霍然而起,扭頭衝那個軍官怒喝道:“你他媽的好大膽子,居然敢抓大哥!”眾人聽到這話,都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魯智深的大哥,不就是燕王嗎?軍官震驚不已,周顯也驚得一愣一愣,至於那些捕快仆役和酒館夫妻,則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陳梟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個軍官,笑著對魯智深道:“不要怪他,他做得很好,我很滿意!”那軍官終於反應了過來,慌忙單膝跪拜:“小人,小人不知,不知是燕王殿下,居然居然……”
第五百零三章燕王斷案
陳梟上前將他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你做的很好,再接再厲!”軍官激動不已,連忙抱拳道:“是!”“你叫什麼名字?”“小人何斌。”“何斌,好名字,我記住你了!”隨即對魯智深道:“這個何斌人品才能都非常出眾,做個中隊長太可惜了,提拔他做個統領吧!”魯智深笑道:“大哥既然開口了,灑家還有什麼好說的!”何斌跪下拜謝道:“多謝燕王殿下!”中隊長,大概相當於現在的連長,而統領,一般統帥兩三千人馬,相當於現在的團長,也就是說,何斌眨眼之間便有連長升為了團長,升遷速度簡直比坐火箭還快。
“下官,下官拜見燕王殿下!”周顯跪拜道,顯得十分緊張的模樣。
陳梟看了周顯一眼,笑道:“是知府大人啊!”周顯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連忙道:“下官家人居然敢冒犯燕王,下官有失管教,還請燕王降罪!”這時,那些個衙役和仆役也反應了過來,紛紛跪下叩頭求饒,酒館夫妻兩個也不禁跪了下來。
陳梟喃喃道:“有失管教,你可真是有失管教了!”走到上首,此時魯智深早就已經把位置讓了出來。陳梟坐了下來,見那些衙役仆役兀自哀求叩頭不休,沒好氣地道:“都安靜一些!”眾人立刻閉上了嘴巴,戰戰兢兢地看著陳梟。
陳梟看向還跪伏在地的周顯,“周大人……”
周顯連忙應諾:“下官在!”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燕王將要如何處罰自己,雖說是自己的仆役和衙役與燕王發生衝突,然而自己身為知府肯定是脫不了關係的!
“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
周顯心念電轉,暗道:此時不棄車保帥,更待何時?事到如今也隻能讓你們去死了!哼,誰叫你們有眼無珠居然去得罪燕王,將我也連累其中,真正死有餘辜!
一念至此,便痛心疾首地道:“下官慚愧啊!下官沒有想到家中仆役和府衙公人居然會如此目無法紀橫行妄為!既然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過,下官也難辭其咎,更不要說他們了!就請燕王殿下明正典刑,將所有人一律處斬吧!”眾衙役仆役大驚,慌忙叩頭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曆數自己的罪過,隻求燕王的饒恕,有的人甚至把額頭都給磕破了!
陳梟瞥了一眼周顯,對那些人道:“你們求我也沒用,此事既然由周大人斷了,就應該去求周大人!”眾人慌忙轉向周顯央求,眼巴巴的看著那位知府大人,滿心以為我們是給你做狗的,你老人家總不至於不救我們吧?
周顯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大義凜然地道:“律法無情,即便王子犯法也當與庶民同罪,何況爾等!要怪隻能怪你們自己,誰叫你們觸犯了律法呢!”眾人麵色一白,鄭捕頭見今天是劫數難逃了,也就無所顧忌了,氣憤不已地罵道:“姓周的,少他媽的裝出那樣一副大公無私的德性!我還不知道你嗎,今天我們冒犯了燕王該當處死,是不假,可是你姓周的做的事情卻該死一百次一千次!”衙役仆役們也都附和起來,他們也都豁出去了。
周顯驚怒交加,瞪眼威脅道:“你們是犯法而死,何必如此怨憤!你們安心的去吧,家人,我會替你們照看!”眾人打了個激靈,都不做聲了。周顯話語中的威脅他們聽得非常清楚,別看他說的好聽,什麼照顧你們的家人,其實背後的意思是,你們如果再胡言亂語不老實的話,你們的家人就都要遭殃了!
陳梟自然也聽出來了,卻沒有點破。
周顯見鄭捕頭讓他們都屈服了,十分得意,轉身朝陳梟抱拳道:“燕王,就請將這些人通通明正典刑了吧!”眾人心頭一驚,眼巴巴的看著陳梟。
陳梟看了一眼他們,淡淡地道:“此事倒也不像周大人說的那麼嚴重,”
周顯一愣,急聲道:“膽敢冒犯燕王,難道還不是必死之罪?”在古代,衝撞冒犯了君王是十惡不赦之罪,因此周顯才會這麼說。
陳梟道:“我燕雲可沒有這樣一條法律!再則,俗話說不知者不罪,他們雖然冒犯了我,不過卻並不知道我的身份,算不上冒犯燕王!”眾人聽到這話,感動不已,突然之間隻覺得燕王殿下真是天底下最英明的主子呢!周顯見陳梟如此說,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陳梟掃了眾人一眼,“雖然死罪可免,可是活罪難逃。你們幾個仆役公然打架鬧事,該處以什麼刑罰,相信心裏有數吧?”那幾個周家仆役連忙叩頭道:“小人知罪,小人願接受處罰!”陳梟又看向那些衙役,“你們身為衙役,理應調查是非曲直做到勿枉勿縱,可是卻甘願替幾個仆役為奴公然加害百姓,今天我便撤銷你們的公職,將你們發配苦寒之地服刑,你們可服氣?”眾衙役原本以為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峰回路轉逃過一劫,心裏感激不盡,哪有什麼怨言,紛紛叩頭道:“小人罪有應得!”
陳梟看向周顯,微笑著問道:“周大人,如此處理,你覺得可妥當?”周顯正在想著事情,突然聽到陳梟相詢,連忙躬身道:“燕王如此處理真是再恰當也沒有了!燕王英明!”
陳梟便對何斌道:“何統領,將他們帶下去錄口供畫押,然後發配去河南。”何斌應諾一聲,一招手招來部下士兵,將一眾衙役和仆役押下去了。
陳梟看向還跪在地上的老板老板娘,笑道:“你們跪著做什麼,起來吧!”夫妻兩個趕緊叩謝,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陳梟讓王開給了他們一錠銀子,然後微笑道:“我若是有時間,還會去你們的酒館喝酒。”夫妻兩個隻感到受寵若驚,老板娘連忙道:“燕王殿下若來,那是草民天大的福分!草民,草民……”她激動之下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陳梟嗬嗬一笑,“你們回去吧。”夫妻兩個恭恭敬敬地朝陳梟一拜,然後便離去了。
陳梟看向周顯,“周大人……”
周顯連忙應道:“下官在。”
陳梟道:“我今天在外麵聽到一些對周大人不太好的流言啊!”周顯心裏咯噔了一下,連忙道:“下官雖然能力有限,但自問還算清廉,隻怕燕王聽到了一些謠言吧?”陳梟笑道:“也許吧,”突然問道:“周祿強搶民女,你知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