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雲上氣不接下氣地答,“湘妃娘娘,聽聞皇上在查鳳儀宮起火的事。”
陳湘麵色一變,當即踢了她一腳,低罵,“皇上查便查就是了,你跑來告訴本宮做什麼?你嚷嚷得恨不得整個皇宮都聽見,你是想害死本宮麼?”
冬雲嚇得跪了地,緊緊低著頭,“奴婢不敢。”
陳湘下意識伸手去拿果盤裏的葡萄,拿了一顆,好似突然沒了吃的興致,又煩躁地丟了回去。
“滾。”她低吼了一聲。
“是。”冬雲趕緊起身來下去。
可自冬雲走了之後,陳湘的心卻再也靜不下來。
今日陽光正好,涼亭裏也被照得暖烘烘的,可此刻陳湘卻覺得從頭到腳都是冰涼的,連手指都是隱隱地發抖。
她起身走回自己的宮裏,剛才被她攆回來的冬雲見到她怯生生的,知道她這會兒心情不好,生怕惹了她不高興。
“怎麼不見冬雨?”陳湘問。
冬雲小心地答,“奴婢也不知道,一早便不見她了。”
“去,傳太醫來,本宮今日身子有些不爽。”陳湘吩咐道。
冬雲應下,不敢耽擱就去了。
沒過一會兒,太醫就來了。
如今後宮沒有皇後,這湘妃就是最大的,誰也不敢怠慢了。
太醫在給陳湘把脈的時候,她撫著心口,狀似有氣無力地說,“本宮最近這心口總是悶得慌,時不時就提不上氣來,你給本宮瞧瞧,本宮這是怎麼了?”
太醫把過脈後,恭聲回道,“回湘妃娘娘,按照您說的這症狀,臣估摸著,興許是娘娘氣弱血虛,待臣為娘娘開幾濟補方,娘娘服用之後,應該會有所改善。”
陳湘虛弱地點點頭,“好,有勞太醫了。”
待太醫走了之後,陳湘把先前冬雲叫進來,對她說,“你去一趟怡月宮,告訴太後本宮身體不適的事,就說本宮病中想見我爹,望她恩準。”
冬雲點頭應是,陳湘半躺要床上,隻穿了一層的寢衣,蓋著薄被,卻有冒汗。
冬雲回來時,看到陳湘的額頭都汗濕了,嚇到了,趕緊拿出帕子來給她擦汗。
“娘娘,你到底哪裏不舒服,怎麼會這樣?”
陳湘擋開她的手,“不要擦,太後怎麼說。”
“太後娘娘倒是一口允下了,而且巧的是陳尚書大人剛好進宮了,這會兒在皇上那裏呢。”
“什麼?”陳湘的臉刷地白了。
“娘娘您怎麼了?”冬雲看她的臉色著實有些擔心。
半響,陳湘木然地揮手,“去,去外麵守著,本宮要休息一會兒,誰也不能來打擾。”說完她就縮進了被窩裏,背對著那宮女。
冬雲悄聲退出房門。
陳湘閉著眼,努力想讓自己睡著,可是她覺得心顫得厲害,根本無法入睡,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響起了人聲。
“路公公,湘妃娘娘今兒身體不舒服,剛才太醫才來瞧過了,這會兒正在休息呢。”宮女說。
隻聽小路子道,“無妨,皇上說了,湘妃娘娘若是不舒服,就找轎攆來把娘娘抬去。”
“這……”
“冬雲,別為難路公公了,本宮去。”
陳湘坐起身,對著外麵大聲說。
小路子含笑語聲響起,“還是湘妃娘娘識大體,那奴才就等著您了。”
陳湘起身穿衣梳妝用了很長時間,出來時,小路子依然沒有不耐煩,有禮地頷首。
“娘娘,走吧。”
陳湘與小路子走了一路,低聲問道,“路公公,不知皇上找本宮是有何事?”
小路子微微側頭,笑了笑,“奴才自是不能知道皇上的心思,待娘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遠遠望見承乾宮,陳湘覺得雙腿有些發軟,跨過門檻時都顯得有些吃力。
進去時,她看到了自己的爹。而她爹正拿一種仿佛要吃掉她的眼神瞪著她。
而她的另一個宮女冬雨正跪在地上,緊緊低著頭。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抬頭去看坐在上首的人,卻接到單連城那比冰雪還刺骨的眼神。
看到這一切,陳湘的心幾乎沉到了底,所以慌亂的大半天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逆女,還不趕緊向皇上磕頭認錯。”陳尚書未等單連城開口,就搶先先罵了出來。
陳湘緊緊揪著衣服,低著頭,“女兒不知道爹說的是什麼。”
陳尚書沒想到她能這麼頑固,指著她還想再罵,就聽單連城冷冷道,“湘妃,鳳儀宮的火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