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雲七夕現在沒功夫理她,隻想快速逃離,她並不想讓大家看到她的脆弱和狼狽。
可是邁出了每一步都越來越艱難,腹部強烈的痛感讓腰身漸漸挺直不起來。
突地,一雙手臂從背後將她打橫抱起就往外走。
熟悉的薄荷香氣鑽入她的鼻尖。單連城冷俊的臉龐近在咫尺,盯著她的眼神瘟著怒氣,想到這幾日她心裏憋著的不痛快以及兩人的冷戰關係,雲七夕伸手推他。
“皇上,你放臣妾下來吧,臣妾自己可以走。”
單連城並不理她,抱著她大步往外走去,沉聲喊道,“小路子,備薑糖水。”
關於這幾日兩人的冷戰關係,小路子自是再清楚不過了,他一個旁人看著心裏都苦,勸也不是,不勸又難過。這會兒看皇上分明對皇後還是關心的,心裏不禁欣慰不已,跑起來腳步也輕快不少。
“皇上……”
跨出儲秀宮時,太後喚了一聲,可單連城並沒有停下腳步。
一堆秀女還等著他去決定命運,可他就這樣任性地離開了?
“皇上怎好冷落了那些秀女?”雲七夕縮在他的懷裏,有氣無力說出的話卻是酸得緊。
單連城穩穩抱著她,低頭瞄她一眼,“不舒服還來?”
雲七夕想起先前太後說單連城說她身體不爽,不禁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個烏鴉嘴,本來沒有不舒服的,就是被你咒的。”
誰敢打皇上?誰敢罵皇上烏鴉嘴?放眼整個大燕,大概也隻有這向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一人而已。
單連城表情未變,隻輕哼了一聲。
“還有力氣罵人?看來還不是很痛?”
“誰說……”
話說一半她收住了。
她想說,誰說不是很痛,她痛得都想在地上打滾了,可她沒說下去,她不想在他麵前示弱。尤其是她不會忘記,他們還在冷戰,前一刻,他還在選秀女。
單連城的臂力畢竟好,一路穿過禦花園,將她抱回床上放下,臉不紅氣不喘地。
雲七夕在床上痛得縮成一團。
這幾日她心裏堵得慌,大姨媽還來折騰她,真是身心受折磨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後來她變得有些迷迷糊糊,恍惚感到有人將她抱入懷中,還給她擦汗,親手喂了她藥,一雙熱熱的手掌貼在她的腹部上,讓她好受了不少。
是他吧?他還是關心她的吧?
雲七夕想趁機給他解釋解釋,奈何痛得神誌不清,後來大概是痛了太久,好不容易緩解下來,就睡著了。
當她醒來時已經天黑了,他已經不在身邊了。讓她覺得她所感受到的一切仿佛隻是一種錯覺。
“娘娘,您醒了。”巧兒拿著一塊帕子上前來。
“皇上走時特意吩咐過,讓奴婢把這帕子烤熱捂在您的肚子上。”
“他走了?去了儲秀宮?”雲七夕有些心痛加失望。
巧兒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皇後娘娘,聽聞太後娘娘很是喜歡那個尚書大人的千金陳湘,皇上走後,太後娘娘就作主把她留下了,另外還留了好幾個秀女下來。還有……”
巧兒咬著唇,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雲七夕緊緊盯著她。
巧兒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奴婢聽聞皇上今夜召了那個尚書大人的千金侍寢。”
雲七夕的心猛地一沉。
侍寢?
她這邊還沒醒過來,他那邊就召了別人侍寢?
他是個自製力超強的人,他不會這樣做的。他若真的這樣做了,他們之間就沒有以後了。
隻聽巧兒又歎道,“奴婢聽小路子說,皇上今兒晚上喝了不少酒。”
酒後亂性,什麼理智都沒了。不行,他不能讓他在酒後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來。
雲七夕跳下床,鞋都來不及穿就往外跑,巧兒阻止不及,隻好跟上她。
剛剛被大姨媽折騰過,她整個人都是軟的,可她跑一路朝承乾宮跑,跑得很快。
兩個人之間,誰先低頭又有什麼關係?她必須去向他解釋,告訴他她是在意他的,她不能與別人共享他。
在回廊的拐角處,她結結實實地撞入一個帶著酒氣的懷抱。
“皇,皇上!”跟上來的巧兒緊張地喊。
“連城,你不能……”
雲七夕抬起頭,心裏的話脫口而出,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此刻的單連城與白日裏並不相同,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赤腳上,隨後又緩緩上移,與她對視。
此時他的眼神裏柔和中透著微微的疼惜。
一隻手將她攬緊,另一隻手中的信函拿到她的麵前來。
“七夕,上一次,七夕樓失火,我瞞了你,你一直怨我,這一次,我不想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