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太過激動,那隻按在機關上的手也在發抖。看得每一個人都心驚膽戰,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真的按動了機關。
“青黎,你不要激動,你不要傷害七夕,有話好好說。”
惠妃想盡力安撫她的情緒,可是青黎此刻哪裏能聽得進去?看惠妃如此關心雲七夕,卻反而冷笑起來。
“娘娘,以前我娘剛剛去世的時候,您怎麼說的?您說會讓我跟著爺一輩子,讓爺一輩子對我好,可是,自從雲七夕出現,您和爺就都變了。今日就算我死,我也會拉著她陪葬。我不能再留她在爺身邊禍害爺了。啊……”
青黎突地一聲低叫,眾人眼睜睜地看著一隻箭飛過去,青黎雖然反應過來側了身,卻還是射中了她的肩膀。
誰也不知道這隻箭是從哪裏飛來的,青黎此刻本就情緒激動,這一箭很有可能徹底激怒她。
“誰敢輕舉妄動?”單連城抬手,一聲低喝。
青黎雖然受了傷,可手卻仍是固執地按住機關的位置,她看著眾人,慘兮兮地低笑。
“我原本就沒打算能活過今日,你們認為我會怕死嗎?死也有人作伴,我怕什麼?”
單連城一張臉布滿陰霾,警告地盯著青黎,“青黎,傷她即是傷我。”
聽著這話,青黎瞬間崩潰,僅存的堅強蕩然無存,神情淒楚哀傷。
“爺,你就是這樣,什麼都護著她,我最恨你護著她,我可以為你傷,為你痛,甚至可以為你死,可是這一次,我不能如你所願了。”說到此,她停頓了一下,神情裏所有的情緒都收斂了起來,最後隻剩下眼神裏的恨意越來越濃。
她緩緩抬頭,望向單連城,輕牽唇角,卻有血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顯得她的笑容淒涼而悲哀。
突地,她眸子一沉,“今日,我就是要讓她死!”
死字一出,她的手也同時用力一擰。
人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甚至有女人尖叫了出來。
可是……
墓紋絲未動,青黎不敢相信地又擰了好幾下,可仍是沒有半點動靜。
怎麼可能?她明明親耳聽到修墓者描述這帝陵的機關的,而且,她偷偷看過帝陵的地圖,上麵也有明確標注。
就在這時,嘩啦一聲,墓門突地開了。
眾人的視線齊齊看過去,隻見雲七夕倚靠在門口,在墓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抬手擋了一下外麵的光線,適應了光線後,這才伸了個懶腰,抄著雙手緩步走出來。
見她安然無恙,輕鬆自如地從裏麵出來,青黎不可思議地盯著她,“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出來?”
雲七夕一臉同情地看向她,聳了聳肩。
“我是很想配合你,讓你裝一個滿分的逼,不過演戲可以,用生命去演戲,我還沒到那種境界。”
“你怎麼能出來的?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封了暗道,你根本不可能出來的。”青黎完全不相信她所看到的。
雲七夕輕笑了一聲,吐出的一口氣在她的眼前變作一團白霧。
“青黎,你失算了,想要困住我有千萬種方法,可惜你竟偏偏選擇了最爛的一種,實話跟你說,這些機關暗道對我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你之所以能在這裏演這麼久,那是因為我念在你精心布局,煞費苦心,所以給你一個表演機會,畢竟戲沒開場就謝幕,這實在是太殘忍了一點。”
青黎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這一切,竟然最後成了一個大笑話。她以為她就算逃不過也可以與她同歸於盡的。
“你必須死,必須死!”
青黎尖叫著朝雲七夕衝了過來,不過還沒近雲七夕的身,就被衝上來的侍衛製服了。
她在侍衛的鉗製下瘋了般地掙紮和吼叫。
“雲七夕,你該死!你必須死,我詛咒你下地獄……”
雲七夕冷笑,“就算是要下地獄,你也要走在我的前麵。”
一邊有人在提醒單連城,先皇下葬的時辰不能耽誤。
於是青黎這場戲落了幕,她所做的一切並沒有改變什麼,雲七夕沒有死,帝後也順利下了葬。唯一的結果就是她暴露了她的心思,她再也不能在單連城麵前偽裝了。
有時不得不感歎風水輪流轉這件事!去年除夕,被關在天牢裏的是單連城,雲七夕陪他在天牢裏跨年,那個年過得特麼太心酸。
今年,單連城當上了皇帝,誰也不能再輕易地欺負他們了。依然有人在天牢裏過除夕,這個人是青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