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雲一再確診她的脈後,還是覺得那麼難以置信。
雲七夕不知道她是真的去過黃泉路,奈何橋,還是那隻是一場夢。不過聽楚淩雲的意思,她應該是脫離了生命危險了。
真好!她好累,好想睡一會兒。
當雲七夕終於醒來,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間簡陋的木屋裏。
環境雖是陌生的,當她輕輕轉過頭,入眼的那道身影卻是熟悉的。
單連城正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勺子給孩子喂東西。
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她眼眶發熱!
眼前這個男人,從前很是高冷,如今他多了一個父親的身份,整個人看上去柔軟了許多。
這家夥,不是說要把孩子丟了麼?不是說哭得煩,一眼都不想看?
當單連城無意抬頭,朝床上看過來時,正好對上她平靜且溫柔的目光。
他憂慮重重的神色一瞬間變得狂喜,大步走到床前來,激動地握住她的手。
“七夕,你終於醒了!”
雲七夕就那麼含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伸手輕輕摸著他略顯滄桑的臉。
她曾經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這般真切地凝望他,觸摸他,她以為她注定要與他生離死別,所以眼前的這一切顯得那般地不真實。可是他下巴長出的青胡茬紮著她手心的感覺卻又無比真實。
“連城,你瘦了!”嗓子有許久沒有開口說話,她的聲音有些啞。
單連城一時激動說不出話,握住她貼著自己臉頰的手掌,吻著她的手心,眼睛濕潤了。
“七夕,愛你!”
雲七夕抿著唇角,依舊虛弱的她笑容裏漾起幸福。
“你何時變得這般肉麻的?”
單連城也笑,“七夕若是愛聽,我以後多說給你聽。”
雲七夕輕輕點頭,“嗯,愛聽,一輩子也聽不夠。”
說完,她想起什麼,問道,“你起先給孩子喂的什麼?”
單連城瞧了眼懷中的嬰兒,她已經吃飽喝足睡著了,他將孩子輕輕放在她身邊。
“是羊奶!孩子餓壞了,戈風找來了一頭剛剛生產過的母羊,這幾天,全是羊奶在養著她。”
是啊,孩子之前為什麼哭得厲害,應該是餓了吧?
“我睡了多久?”
“從你生下孩子起,已經五天了,你不醒來,但是我知道你活著,隻能每天給你喂些粥和湯水,等著你醒來。”
想著他既要照顧孩子,又要照顧她,想著他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就覺得心酸極了。
“連城,辛苦你了!”
似是為了證明這不是夢,單連城把她的手握得很。
“我已經跟老天爺說過了,隻要你能醒過來,讓我拿什麼換都可以,包括我的命。”
雲七夕心裏一跳,趕緊捂住他的嘴。
“不可以,連城,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要分開了,要好好地活著。”
單連城神情動容地點點頭,“嗯,永遠都不分開。”
雲七夕側頭去看熟睡的孩子,不過才五天,變化真是大,比剛生下來時皮膚看起來光滑多了。
“咦,她的眉心竟然有顆朱砂痣?”
剛生下來的時候,她也看過一眼,可能是當時光線太暗,所以她竟然沒有注意到。
單連城柔和的目光也落在孩子的臉上,“嗯,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雲七夕失笑,“你何時會看相了?一個女孩兒而已,我不希望她出人頭地,做人上人是很累的,平平安安地過一生就好。”
單連城拿過被子將她們母女倆蓋好,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臉上,眉眼噙著一絲笑意。
“女兒又如何?誰說女子不如男?我猜她一定會像她的娘親一樣,聰明,勇敢,堅強。”
雲七夕的心裏溢滿幸福,卻故作幽怨地說,“你不是常罵我笨,從不肯誇我一句。”
單連城輕輕吻了一下熟睡中的女兒,又移過去吻她的唇,他吻得小心,像是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失而複得的心情,沒有經曆過的人,又怎會懂?
可是她懂!
“鈴蘭?”雲七夕的視線被門外尋出色中搖曳的花朵吸引了去。
“什麼?”單連城順著她的目光望出去。
“連城,幫我把那個花摘過來。”
單連城很快將花遞到她的手心裏,她望著那如鈴當般的花朵,唇角輕輕漾開幸福的笑意。
“連城,我們的女兒還沒有名字吧?”
“等她聰明的娘親來給她賜名。”單連城說。
“不如就叫鈴蘭可好?”
單連城盯著她手中的花,“是這花的名字?”
雲七夕點頭,“其實每一種花都有她的語言,鈴蘭的花語是幸福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