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阿朗的反應極快,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手腕。沒有因為她的偷襲而生氣,隻是奪走了她手上的銀針,重新將她的雙手捆了起來。
“別想著逃跑,我想你也想知道你在他心裏是否重要吧?讓我們一起等待,看看他會怎麼選擇?好好休息吧。”
他溫柔的聲音就像是在安撫她,甚至還給她蓋好了被子,才起身走出了營帳。
雲七夕痛苦地望著營帳頂,若不是被捆著手,她一定能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巴子。
這大概是她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她本自信地以為可以幫上單連城,卻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她不能成為他的軟肋!一定不能!
……
次日,衛昂領著輜重營姍姍來遲,終於抵達陰霞山。
晉王殿下親自重整輜重營的隊伍,衛昂這才終於道出在虎城丟失了一個小分隊的事實。
陰霞山山腰處,兩匹馬並排而立。
“晉王殿下,你是否懷疑七夕就在那個失蹤的小分隊裏?”雲衝問。
單連城凝望著餘嘉嶺的方向,眉頭緊鎖,久久不語。
不一會兒,其他幾個將軍也來到了山腰上。
“晉王殿下,烏爾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想拖死我們,我們不能再守著君子之禮,這樣等下去了。”
“是啊,戰場上誰贏了誰就是王者,跟烏爾丹這種強占人土地的土匪來說,更是沒有什麼禮數可言。”
“我們跟他們根本耗不起,晉王殿下,咱們強攻吧!”
這些天呆下來,大家實在呆得煩躁得很。打仗的人喜歡真槍實幹,大家早已磨好了槍,卻不能好好打一場,實在心裏憋屈。
黑色的披風翻飛,單連城麵色冷冽。
隻有雲衝了解,此刻他所焦慮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件事情。
突地,從餘嘉嶺的方向衝來一匹馬兒,馬背上的人高舉密函,在接近晉軍駐地時高聲喊道。
“烏爾丹來使,請求麵見大燕晉王殿下。”
烏爾丹終於有了動靜,大家好不激動。
“走,下去看看去,不會是來投降的吧?”
“是啊,久不出戰,他奶奶的必然是怕了咱們了。”
隻有單連城立在馬背上,麵色比這寒風更冷,看著那烏爾丹來使直奔晉軍大營而來,他的心底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殿下,咱們也下去看看吧,看看那烏爾丹人到底想怎麼樣。”雲衝道。
單連城緊握僵繩,掉轉馬頭,朝著山下的營地走去。
捏著那有著一股特殊檀香味兒的信封,單連城麵無表情地拆開來,抖開折疊的信紙,視線落在上麵。
不過一張信紙,該是早就看完了,可單連城的目光地一直盯在信紙上,保持著這個姿勢半響未動,冷硬的臉上情緒莫辨。
“殿下,是不是烏爾丹狗賊來投降了?”
“要真是這樣,老子心裏還不爽呢,到前線來就指望著打個痛快。”
見單連城半響不說話,大家有些按捺不住了,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
寒風冷冽,吹得那信紙啪啪作響。
“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單連城才吐出這一個字來。
就這樣?
大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戰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已經等了太久,這種等待是一種對軍心的考驗。如今又是一個等字,等到何年何月是個頭?
“殿下,咱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糧草耗盡不說,軍心也潰散了。”
“是啊,等到那時,烏爾丹再趁機攻來,咱們就隻有任人宰割了。”
大家隻知道等待太煎熬,沒有人知道,單連城說出這一個字是何其艱難。
“晉王殿下,不知這一場仗要等到何時?”
一道聲音自不遠處傳來,聞聲望去,隻見韋正卿正緩步走過來,想必之前的話他也都聽見了。
韋正卿身為監軍,身負協理國務,督查將帥之責。當然也有權力對將帥下達的軍令提出質疑。
“晉王殿下,自晉軍駐紮以來,我們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等”,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烏爾丹既然派了使者來,想必也有他們的態度,晉王殿下為何不跟大家說說?”
韋正卿的話雖然有些咄咄逼人,但也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大家不同意等,同時也很想知道那信上寫了什麼。
單連城沉著臉,默然不語。捏緊手中的信紙,半響,他才緩緩道,“再等三天。”
說完,他便轉身朝主帳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