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連城“嗯”了一聲,也打馬衝了出去。
單景炎的速度很快,即便是單連城這樣的馬上高手,都追了好久才終於追上。
單景炎性情溫和,很少有如此輕狂的時候,可他此刻的狀況,很像是壓抑了某種情緒,急需要發泄的樣子。
“景炎,慢一點吧,不著急。”雲七夕迎著疾風,衝著他喊話。
單景炎笑道,“我從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很好。”
他的速度一直沒有慢下來,單連城就一直緊追不舍。
草原上的野草長的驚人,兩匹駿馬很快沒入了草原深處,離了大部隊。
雲七夕在單連城懷裏狠狠的打了一個大噴嚏。
噴嚏打完雲七夕就覺得事兒不對。
此時馬蹄疾,兩人逆著風,這噴出來的唾沫星子豈不是順著風濺到了單連城身上?
雲七夕賊兮兮的往後瞟了一眼,隻見單連城麵色如鐵,眉頭微皺,嫌棄之意溢於言表。
這男人怎麼生起氣來也這麼好看呢?雲七夕一個瞬間被美色迷了心神,隨後搖了搖頭,諂媚的笑道,“爺,我給您擦擦?”
雲七夕本想著景炎在身側,單連城這個悶騷貨總不至於真的讓自己給他擦臉,可是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要遭。
果不其然,單連城稍微低了低頭,方便雲七夕動手。
雲七夕啊雲七夕,什麼叫禍從口出,跟這位爺打交道這麼久還沒吃夠虧嗎?
雖然心裏不太樂意,不過不讓這位爺滿意的話,他會不會把她從馬背上扔下去呀?為了自個兒的安全著想,雲七夕隻好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作勢欲擦。
單景炎側頭,望過來的眼神一陣恍惚,一個心神不穩,加上本來騎術就不佳,竟突然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單連城眼疾手快地勒馬,卻仍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兩人急急下馬,雲七夕急忙上前察看,單景炎已經摔昏了過去,。單連城眉目之間有一絲焦急,問道,“可有大礙?”
雲七夕翻開單景炎的眼皮,迎著陽光,單景炎的瞳孔微微收縮,雲七夕鬆了一口氣,“不會傷及性命,隻是應該盡快送回大營歇息,不宜再行奔波。”
聞言,單連城二話不說,就將單景炎扛到了馬背上。
“在原地等我。”他上馬後,居高臨下地丟下了一句。
雲七夕心頭也擔憂著單景炎,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好,你趕快把景炎送回去。”
單連城不再看她,凝神看著前方,飛快地往營地奔去。
日上中天,雲七夕蹲在原地,無聊地撥弄地上的青草,忽然眼睛一亮,她竟然發現了一味草藥,奈何草。
奈何草也叫做白頭翁,大概像芍藥大小一樣,結紫色花,像是木槿。
雲七夕十分高興,皇室自然不會缺少醫藥,可是絕不像野外這樣長勢喜人,她挽起自己的袖子蹲下去,小心翼翼將其采集起來。
凡事有一必有二,吃了甜頭的雲七夕開始低頭四處尋找藥材,渾然忘記了要在原地等著單連城的事。
等她興高采烈的收集了相當多的藥材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失在草原上了。
四處都是一樣的景色。
來時的路被風一吹,已然被茫茫的綠草遮住。
雲七夕尷尬不已,隻能扯起臉皮,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安慰自己,雲七夕,沒什麼事能難得住你,你肯定能走出去。
漫無目的的走了一陣之後,雲七夕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完全沒有方向感的她,想走出這片草原無異於癡人說夢。
焦急的她口幹舌燥,看著茫茫的草原,衝著天大聲的喊道,“單連城,你個王八蛋快來救我!”
她的聲音被風吹散,然後又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你敢說爺是王八蛋?”
雲七夕驀然回頭,單連城身材修長的牽著一匹高頭大馬,眼睛定定地看著又髒又狼狽的雲七夕,眼裏滿是抓住了別人小尾巴的促狹,以及交織在一起的三分責怪和七分喜悅。
於絕望中看到了希望,雲七夕幾個箭步衝上去,揮手就要一拳,可落下時卻隻是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單連城眉頭一皺,拎著她的髒兮兮的袖子,嫌棄地說道,“髒。”
最終單連城還是大發慈悲,沒因為她髒而讓她走路回營,而是兩個人共乘一馬,緩緩地往營地走去。
雲七夕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