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二人詫異的目光下,她聽著叢林深處的馬蹄聲,想著單連城一隻手纏著繃帶,一隻手牽著僵繩到處尋找的樣子,心裏突然有些心疼,是真的疼。
突然,她將雙手攏在嘴裏,衝著馬蹄聲的方向大喊。
“連城,你給我回來,你要是敢讓你的手再受傷,我跟你急。你聽到沒有?我什麼也不要,就要你好好的。”
她旁若無人的大聲喊著,聲音穿透叢林,隱隱回響。
單子隱盯著她,目光深沉,而腦殘如雲攬月自然想不到雲七夕喊這幾句的深意,譏諷道,“比不過就是比不過,誰能跟子隱哥哥相比。”
雲七夕放下手,輕吐了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了過去,果然,雲攬月一說完,單子隱的表情一僵。
不多時,馬蹄聲越來越近。
三人望過去,隻見單連城的手捧著一隻兔子,沒有拉僵繩,任馬馱著他慢慢地走。一路走來,他的目光一直在雲七夕的身上沒有離開過。
對上他仿佛帶著溫度的視線,雲七夕猜測,她起先說的那些話,他應該都聽見了吧?
走到雲七夕跟前,單連城的手托著那隻小兔子,伸到雲七夕麵前來。
雲七夕她從來都不是會玩這些小寵物的那種小女人。是撇到雲攬月臉上的不甘,她才伸手接過,想了想,她抿嘴笑嘻嘻地誇道,“連城好厲害,一隻手也能抓到活物,這才是真本事。”
說完此話,雲七夕心中頓時竄過一絲怪異。因為她猛然間發覺,她跟雲攬月此刻的狀態特別像兩個女人在為自己的夫君明爭暗鬥著什麼。其實她隻是單純地不想單連城在單子隱麵前輸掉氣勢。
她這般微笑迎合,唇角梨渦淺淺,猶如一個嬌羞的小女人一般,是單連城從沒有見過的另一麵,他目光深遂的盯著她,就像在看另一個人。
“子隱哥哥,能抓住兔子,並不算什麼,若能活捉紫貂,那才是好身手。”雲攬月此話一出,雲七夕笑了,而單子隱的臉黑了。
且不說紫貂的靈敏性要超出兔子好幾倍,單說紫貂的稀有程度,能看見一隻都是榮幸,更別說抓了。
不過,以雲攬月的腦殘,沒說讓他活捉老虎,都已經算是口下留情了。她隻顧著爭回麵子,儼然沒有考慮事情的可行性,也沒有看到單子隱已經變了的臉色。
“子隱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捉紫貂,我要親眼看到你捉紫貂的英姿。”雲攬月想要上馬,但覺得手裏的兔子著實有些礙事。
想了想,她竟笑著朝著雲七夕走來,隻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陰險。
“七夕,我要跟著子隱哥哥一起去抓紫貂,晉王殿下想必是累了,你便陪著他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順便幫我照看一下兔子。”
說完,她二話不說,便將兔子塞到了雲七夕的手裏。
嗬,還真是挺不客氣啊!
雲七夕摸著她遞過來那隻兔子肉肉的手感,笑得很深,“好啊,姐姐放心去吧,我便幫你看著。”
應該是沒想到她能這麼順從聽話,雲攬月愣了一瞬,才趾高氣昂地回頭,上了單子隱的馬。
看著馬兒揚長而去,雲七夕的笑容裏帶上了一抹邪氣。
“又在想什麼嗖主意?”單連城睨著她問。
咳咳!
“你還真是了解我,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記得到獵場的時候,還是陽光普照,誰知道不一會兒竟然就下起了雨來了。還好在變天的時候,雲七夕就及時瞄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山洞。
天黑得很快,當單子隱和雲攬月如兩隻落湯雞一般出現在洞口時,單連城和雲七夕兩個人正坐在山洞裏的火堆邊烤著火,十分地愜意。
看到貿然如逃難一般狼狽出現在洞口的兩個人,雲七夕唇角一彎。
“姐姐,你和太子殿下怎麼淋成了這個樣子?紫貂捉到了嗎?你說這老天爺要下雨,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呢?快進來吧,過來烤一烤。”
明知道她的話裏夾槍帶棒,雲攬月卻無力反駁,扯著貼在身體上濕濕的衣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對單子隱道,“子隱哥哥,雨太大了,走不了,咱們進去烤一會兒吧。”
外麵大雨傾盆如注,他們除了在這山洞裏躲,好像還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單子隱雖然十二萬分的不情願,可還是最終進來了。
兩人坐在對麵,如兩隻從池塘裏擰起來的落水狗,再沒有了平日裏的高傲和囂張。雲七夕從沒有見過單子隱如此狼狽的樣子,心頭十分痛快,嘴裏樂嗬嗬地哼著小調。
雲攬月絞著頭發的水,盯著火堆,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盯著雲七夕問道。
“我的兔子呢?”
雲七夕用下巴指了指火苗上正滋滋冒油的物體,十分愜意地看成到了雲攬月臉色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