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就要去拿,卻不想另一隻手比她更快一步將東西拿在了手裏。
雲七夕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小手電竟然在他這裏。她一直想當然地以為小手電是雲七拿走了。
情急之下,她就口沒遮攔了,大聲吼道,“單連城,我說你丫的要不要臉呢?那可是我的東西。”
這大概是這位晉王殿下這輩子第一次聽見有人對他說這麼粗野的話,他的眼神裏先是半分驚愕,再是怒氣翻滾。
“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還死不要臉呢!你還給我。”她手撐著書桌,身子前傾,伸手就要去奪。
單連城飛快將小手電換了隻手,揚到她一個她夠不到的角度,雲七夕撲了個空。看單連城的神色,微微抬著下巴,麵色高冷,明明是他坐,她站,卻偏生有種他在居高臨下的感覺,明顯是不打算交給她的態度。
雲七夕急了,怒了,打算不要命了。
“單連城,我跟你拚了。”如一隻被激怒的母獅,她撲了上去。
她的一雙手像一把張開的老虎鉗,目標對準單連城拿著手電的那隻手臂,猛然鉗住。而整個身子就十分沒有形象地趴在了單連城的腿上。
當她的手隔著衣料摸到了那堅硬而結實的肌肉,她便知道,她不過是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了。
可她天生不服輸,即便是自不量力,她也要搏上一搏。
雲七夕咬緊了牙關,幾乎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可扳了半天,單連城的手臂就如鋼鐵鑄成,硬是半分也未有移動,她始終悲摧地夠不到。手勁兒不行,她一急,索性上口,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隻聽一聲悶哼,緊接著,雲七夕明顯感到單連城的呼吸漸重。
“雲七夕,你屬狗的?”一字一句,連名帶姓,連他的咬牙切齒都可以那麼清晰地感覺得到。
為了能回他一句話,她鬆了口,冷笑道,“對啊,我就是屬狗,而且還是大狼狗。”話落,她再次張開大嘴,猛咬一口,比上一次更加用力。
單連城捏著小手電的那隻手收緊,手指骨節分明,指白泛白。
“鬆開。”他沉聲警告。
“你讓我鬆開我就鬆開?”這一次,雲七夕沒有鬆口,隻是從喉嚨裏含糊地回了一句,表達她的不妥協。
然而下一秒,原本坐在輪椅上的人突然立起,趴在他腿上的雲七夕措手不及,也被掀了起來,傷腿上著了力,她慘叫一聲,牙關終於鬆了。
重心不穩,她本能伸手揪住了單連城的衣襟。然並卵,兩個人的重量更加注定了她倒地的結局,隻是,單連城也被她拉下了水。
於是,兩具身體真真實實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雲七夕愣住久久沒回過神,她怎的竟然忘了,單連城的殘廢是假的。
上空很近的距離,是單連城那張好似上帝鬼斧神工一般的臉,然而這張臉此刻卻是一種想將她生吞活剝的暴怒。
待她反應過來,她正想掙紮,才發現雙手已經被他一隻大掌死死地扣在腰間。於是,她再起了女子動口不動手的念頭。然而這個念頭剛起,她便發現,她可以咬的麵積很有限了。
她還發現,她可以夠到的直線距離最近的地方,是那張因為憤怒而緊抿著的薄唇,於是乎腦子竟有一瞬間的斷電行為。簡直是日了狗了。
“單連城,見過不要臉了,可真沒有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你簡直刷新了我對人性的認知。”
單連城的胸腔重重地起伏著,低沉的冷聲帶著一股不辯情緒的沙啞,“那是因為你照鏡子。”
雲七夕一愣,好半天回過神,一麵驚訝他的口才,一麵又不服地以更損的話回了過去。
“單連城,你先是當小偷偷我東西,這會兒還當賴皮狗賴著不肯還,你丫的好歹是王爺,不嫌丟你們皇家的人麼?”
話落,隻聽門口哐當一聲脆響,雲七夕稍稍側頭,便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一個水藍色的影子。
繡花鞋邊,是一灘水漬以及一地的瓷器碎片,視線上移,是青黎一張驚訝過度的臉。
怎麼會有人敢這麼跟爺說話的?向來穩重的青黎驚愕到久久沒回過神來,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爺,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