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問——你是研究什麼的?”
啟言不免搖頭,“你到現在才想要問我是做什麼工作的?”
“好吧,我後知後覺。”
“你是不在意。”幸虧知道一點她的性格,否則會覺得很受打擊。
“藥物研究以及病毒研究,都是協助醫學方麵的。”啟言籠統說了一下,說太清楚她反倒會糊塗。
阮靜聽著簡直像科學家一般,不由心底升起一股敬畏。
啟言看她的眼神大致猜到她在想什麼,無奈歎息,“說起來,你要學遊泳是嗎?”
“你要教我了?”
“等你有空吧。”啟言這樣說。
阮靜哀歎,“的確,這兩天太忙了。”隨即走近趙啟言,半真半假說,“你是故意吊我胃口的是不是?”
直視著他的眼眸清澈明晰,像一潭深淵將他吞噬進去,趙啟言無奈發現自己的心髒猛地漏跳半拍,不禁苦笑,居然到現在還會因為一個眼神而把持不住,他自認不是意誌薄弱的人。
啟言閉了閉眼睛,“阮靜,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教你。”趙啟言清楚自己的狀況實屬糟糕,他一向習慣在感情上占主導地位,但是在這場感情裏明顯處於劣勢,因為他已經放下感情,而對方卻還沒有開始。
阮靜這天回到家一回房間就累得倒在床上動都不想動,最後眯了半小時才爬起來衝澡。
當她站在鏡子前手指滑過自己的嘴唇時,忽然想到今天近在咫尺的趙啟言。
當時他是想吻她是嗎?為什麼?
正腦袋一團亂的時候有人敲房門,阮靜套上睡衣跑出去開門,看床頭的鬧鍾是十一點一刻,這麼晚……想來一定是阮嫻那女人。
“又要幹嗎?”門沒開聲先說實在是鹵莽之舉,看到站在門口的蔣嚴,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東西掉在你陽台上。”他說。
阮靜慢了一拍,側身讓他進來。
蔣嚴從陽台走出來時,阮靜看到他手上拿著一疊定起來的紙張。想到他可能一直在等她開門拿這些資料,不由說道,“我姐那裏有我房間的鑰匙。”
蔣嚴看了她一眼,竟然冷聲道,“不會有下次。”
阮靜怔了一下,有那麼點委屈,心想就算你不喜歡進我房間拿東西也不能衝我發脾氣,而且,你睡三樓我睡二樓,掉東西到我陽台也不是我的錯,錯就錯在你選錯房間。
看著那道出去的背影,阮靜用了點力關上門。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竟然同一時段下樓吃早飯,不免麵麵相覷,阮嫻首先逮住阮靜,“聽說你最近在畫廊工作?”
估計是聽爺爺說的,阮靜前兩天跟阮正提過這事,老人家這次竟然沒有反對。阮正的意思是總比到處亂跑的好。
“是啊,正在努力賺三千大洋。”拿了塊麵包進廚房找蘋果,卻在裏麵碰到了蔣嚴。事到如今,她跟他注定要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那麼不可避免每天都要麵對,快刀宰亂麻索性都坦白說清楚,也免得時不時地尷尬一下。
“呃,蔣嚴,四年前我已經打定主意不再惹你嫌,所以現在你不必擔心我會再去糾纏你。”阮靜想了想,好像做作了一些,“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相安無事。”
對方悠悠開口,“那很好。”
阮靜沒想到原來階梯鋪起來並不難,大方笑道,“蔣嚴,我們都重新開始了。”
蔣嚴轉過身望著她,阮靜心想台詞是俗套,但是切合實際,用不著滿臉厭惡吧,絞盡腦子最後出來一句,“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
看著蔣嚴轉身往車庫去的背影,阮靜抱頭哀歎,“我怎麼不幹脆說我們都是中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