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清楚省委黨校幹訓班的政治意義,如果能夠順利結業,勢必會成為自己本來不錯的仕途上的一大助力,為自己的資曆添上濃濃的一筆,可是現在卻搞成了這個樣子。費盡心機搞來的大好機會就這樣眼看著付之東流水,任誰心裏都難免有點媽媽的。
怎麼辦?十幾個人湊在一起緊急磋商著這個問題,說來也難得,眾多的副地市級幹部對著一個目標共同獻計獻策,情形是空前的團結。可是抓耳撓腮了半天卻沒想出一個令眾人滿意的主意。幸虧孫悟空不在,如果他看見這夥人的樣子,肯定會欣喜萬分的大叫一聲,“孩兒們老孫在此,休得驚慌,待而你家孫爺爺,為你等解決難題。”
眾人體內的酒精含量,此刻要駕車被交警攔住,肯定是拘留十五天吊扣駕照的主。男人嘛!血總是熱的,再加上酒精在體內催化,更有些熱血沸騰的意思。
也不知道有誰說了一句,“我們就是此刻闖進去,他們也不會拿咱們怎麼樣。難道能把咱們一股腦全撤了。”
眾人眼睛一亮,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法不責眾這個道理我們還是很懂滴!也許這樣會不會對咱們網開一麵,那也是未曾可知的事情。與其當一隻貓爪下的“老鼠”,還不如壯起“鼠膽”搏他一次,搞不好一群“老鼠”的威力要比一隻貓大得多。聽說組織部部長劉剛還是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人,而且年紀也不大,興許在眾多“老鼠”的威懾下,投鼠忌器也說不定。
於是眾人打定主意,借著酒勁和一時血勇更帶著一絲幻想中的僥幸,集體闖進黨校禮堂,想用群體的力量來震懾個人行為。
“你們要幹什麼?都給我出去。”話筒裏再次傳來怒喝聲,這一次眾人心中都做好了準備,其中有幾個心髒不好的偷偷拿出速效救心丸以備不測。
“你們眼裏還有組織性紀律性嗎?”劉剛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盡管眼中的怒火似乎能融化麵前所有的東西,但那些人心虛的避開他的眼神,身上連根毫毛都沒少。
“劉剛你坐下。單處長你去將他們的工作單位登記下來。”孫書記語氣平淡的說道。
王慶和進來之後一直看著周圍的環境,想找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一溜,然後小心翼翼的看這件事情最終的結果。
他看了看主席台,使勁揉了揉眼睛,我的天啊!省委書記坐在中央,這隻老貓也未免太大了吧!就算將我們這群鼠輩的力量集中到一起,也休想撼動人家一隻胳膊。快跑吧!現在還來得及,於是將手裏的包遮在臉上,推開身後眾人,一路鼠竄撒丫子向外麵奔去。
他這一跑,也有機靈的肯定知道事情不妙,跟隨著前人的腳步慌慌張張的向大門跑去,可憐這群“老鼠”還沒有與“貓”正式交鋒就潰不成軍敗下陣來。沒一會的功夫,在急促的腳步聲中,剛才十幾個人全都溜之乎也。
由此可見,麵對不在同一級別的對手想要取得勝,確實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情。又從側麵反映,嚴密的組織性和紀律性是取得一切勝利的法寶。劉剛說的對,這群烏合之眾眼裏真的沒有組織性和紀律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算什麼?臨陣逃脫嗎?對待逃兵的處罰可是很嚴厲的。
劉剛的臉氣得煞白,“單處長你給我調查清楚,究竟是誰帶頭鬧事,竟然敢衝擊會場秩序,好大的膽子。”
單處長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熊向全用胳膊肘碰了碰董柏言小聲說道,“這下老王有苦頭吃了。”
董柏言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神看著主席台。
經他們一鬧,會議草草結束,劉剛麵似鍋底跟隨著孫書記走了,眾人站起身來目送領導離去,等他們消失在門口。伸懶腰的伸懶腰,動胳膊的動胳膊,扭屁股的扭屁股,窮形盡相什麼都有。
董柏言看著他們的樣子心中暗自好笑,原來這群人的組織性和紀律性隻是在領導麵前才會有。
兩個人跟隨著眾人慢慢的走出會場,熊向全掏出煙遞給董柏言,“柏言這次老哥可是沾了你的光”
“沾了我什麼光?”董柏言對這個說法很不理解。
“你就給我裝吧!要不是你,估計單處長也不會主動通知我們兩個人。”熊向全抽了口煙意味深長的笑道。
“嗬嗬。”董柏言沒有出言辯解,有時候解釋還不如默認,更具有良好的效果。
“晚上出去走走,帶你認識幾個好朋友?”熊向全笑著說道。
“嗬嗬,我已經約了人,改日吧!”董柏言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那好我就不勉強了。”兩個邊說邊聊向宿舍樓走去。
黨校校長辦公室裏,劉剛滿臉慚色看著孫定邦,“孫書記這件事情我沒有做好,你處分我吧!”
“嗬嗬,這跟你有什麼關係,瞎胡鬧。”孫定邦笑著說道。
“孫書記您看這件事情如何處理?”劉剛問道。
“嗯,通知所在單位給予行政記大過處分,三年內不得有任何職務晉升。”孫定邦想了想說道。
劉剛心裏歎了口氣,這群人真是老鼠舔貓鼻梁骨,不知死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因為這三年,將大好的向上勢頭夭折,這些人可是夠倒黴的。
“董柏言這小家夥挺有意思,自己拿著行李來報道。”孫定邦嘴裏說道,“嗯,還有一個熊向全,有意思有意思。這兩個人還住在一起真是巧。”
劉剛笑著說道,“他們是為數不多人當中。酒精測量不超標的兩個。”
“嗯,好,好。”孫定邦點著頭。
劉剛心裏一驚,能到省委書記的讚揚已經是很難得了,這次一連說出兩個好字,更為難得。而且對董柏言的稱呼還是這麼親熱,看來自己得和這個小家夥接觸一下。這一屆學員培訓班的優秀生名額是不是給他一個呢?劉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