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都督如山堆積的糧草,黎羽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啊!隻怕這個抓捕行動,很早以前便已經開始了的吧?
“羽含——————”一聲輕輕的呢喃,忽然從黎羽含的背後響起,正在埋頭繪製地圖的黎羽含身體猛然一僵。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裏 地圖往懷中一塞,就地滾出去很遠之後,才伏低了身體,半蹲半匍匐的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一個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就那麼站在了燈火下,他的麵容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殷介之?!”黎羽含驚愕的看著站在燈火下的男人,一臉的驚詫:“怎麼會是你?”
“我在這裏等你好久了,我知道,你是一定會來的。”殷介之平靜的站在那裏,臉上卻是一臉的沮喪:“可是我寧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黎羽含警惕的看著他,手中的匕首死死的守衛在了胸前,殷介之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最近都沒有消息的嗎?就連家族那麼大的事情都可以不管,他,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羽含,放棄吧,不要做大唐的敵人。”殷介之上前一步,眼底卻是無盡的癡迷:“跟我走,我發誓一定可以讓你安全的離開!羽含,不要讓我為難,我……我……”
“殷介之,你到底是什麼人?”黎羽含麵如寒霜,一點敘舊的意思都沒有。
殷介之苦笑,過了一會兒才輕輕說道:“我麵對你的時候,總是不願意欺騙你,所以,我隻能遠遠的站著,看著你,因為我怕你問我的時候我會為難。可是如今,你還是問了這句話。你問的很好,我是誰?是什麼人?”
黎羽含輕輕分開雙腳,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其實你已經猜對了,我是張九齡張大人的人。”殷介之苦澀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可是,我搞不懂的是,你為何要跟那個司馬恒易糾纏在一起?難道你不知道跟他在一起糾纏會給自己惹來麻煩嗎?”
黎羽含低頭看著腳尖,聲音無盡荒涼:“當初你接近我,也隻是為了利用我吧?”
心,不可抑止的痛了起來。
愛情的背叛,友情的遠離,為什麼會這麼的痛?
那個遊湖比賽上的殷介之,那個灑脫豪爽的殷介之,那個與自己漫步柳堤的殷介之,還有那個與自己策馬狂歡的殷介之,那個在比武場上與自己並肩戰鬥的殷介之!
騙人的,原來都是騙人的!統統都是騙人的!去你媽的友情,去你媽的真情!
“羽含,我————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我剛跟你認識的時候,你還不是——————”看著黎羽含越來越冰冷的眼神,殷介之頓時有些慌了,可是他的解釋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黎羽含冰冷的聲音所打斷。
“為什麼?————為什麼要欺騙?————————”黎羽含的眼神越來越可怕,越來越冰冷:“為什麼傷害?為什麼要辜負?殷介之,我在大唐王朝第一個真心結識的朋友,為什麼,為什麼要欺騙我?”
黎羽含狂暴的喊出了這句話,提起手中的匕首,狠狠衝向了站在燈火下的殷介之。
殷介之輕輕閉上了眼睛,既不防禦也不躲藏,就那麼站在那裏,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冰涼的匕首在貼近殷介之心髒位置的時候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黎羽含機械的抬頭:“為什麼不躲?”
“因為不想躲。羽含,傷了你的心,對不起,我願意用鮮血洗刷你的怨恨。”殷介之靜靜的說道:“因為,你是我一生中,最不願意傷害的人。”
“騙人!”黎羽含手腕一翻,用刀柄狠狠的擊中了殷介之的心髒,殷介之受力頓時後退了幾步,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的臉上卻是一片微笑,劇烈的咳嗽幾聲後,喘息著回答:“你還可以再用力一些!我完成了張大人的任務之後,就算讓我死,我也甘心情願!”
“張九齡,又是張九齡!捆住了荊築為他賣命,現在居然又對你洗腦!啊!!!!!張九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黎羽含厲聲尖叫:“我不是帝王,也不是曆史家,我不管什麼民族大義,我不要什麼正邪不兩立,誰侵犯了我的權利我就讓他好看!殷介之,你信不信,張九齡的好日子不多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卸職回鄉,鬱鬱而終?那個時候,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