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紫軒輕輕點了點頭:“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父親的勢力在洛陽城本來就是一方諸侯,對方忌憚他實力的擴張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對你下手!羽含,我說過的話永遠有效,隻要我活著,我就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黎羽含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露水漸漸的濃重了,草葉上的水珠在月色下,晶瑩剔透,散發著琥珀般炫目的光澤。一陣風起,帶起些微的涼意,涼意侵襲了草葉上的露珠,瞬間平添了幾分秋意蕭瑟。
畢竟已經是秋天了,就算生命力再頑強,終究也是要退出這個舞台了。
黎羽含心中一陣酸澀,就算自己跟蘇曼從千軍萬馬中拚殺出來,不也是照舊退出了國安局的序列?來到這大唐,屬於自己的舞台又在哪裏呢?本來不想破壞這個曆史格局,隻是想安靜的悄悄的活著,可是為什麼命運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推到了舞台的前麵呢?
洛陽城的勢力分布,她無意參與,她不過隻是想尋得一方庇佑,躲避司馬恒易的監視與追殺而已,卻萬萬沒有想到,別人已經將她與洛陽牽連了起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莫非自己的命運中,注定了一定要在台前而不是在幕後?
一夜無眠。陸紫軒不知道黎羽含睡著了沒有,反正他是沒有睡著的。翻來覆去,一直想著的都是她的講述,那麼悲慘的童年,那麼坎坷的命運,讓陸紫軒的心一直無法平靜。
原以為一直喜歡笑喜歡叫的她一定是快樂的,哪裏想到她竟然會有這麼複雜這麼辛酸的往事?那死亡線上的掙紮,那嚴苛到人體極限的訓練,一個十歲的孩子,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啊!
陸紫軒在心裏暗暗發誓,他一定要讓她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微笑,一定要她真正的快樂!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篝火早已經熄滅,隻剩下了一堆的殘骸。黎羽含在第一時間猛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這麼多年來,生物鍾早已經固定了,每天早上五點,準時清醒,準時起床,已經成了她生命中的符號,再也磨滅不去。
悄然起身,,默默的收拾了昨天留下的殘骸痕跡,消滅掉了所有的可被追蹤的痕跡後,陸紫軒一個翻身也醒了。
他看著已經在開始忙碌的黎羽含,頓時暗罵自己,怎麼想著想著心事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呢?
見他醒過來,黎羽含頓時微笑道:“昨晚睡的好嗎?”
陸紫軒回味著昨晚的一夜綿綿話語,頓時有些留戀不舍。
黎羽含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也把痕跡掩埋了,等陸紫軒起來後甚至也把睡覺的痕跡清楚了,其手法之專業之利落,頓時讓陸紫軒讚歎不已。
吃罷早飯,兩個人便又開始踏上了茫茫的回歸路。隻有離開這裏,回到洛陽城,他們才會真正的安全。到時候,範爺就算再想動他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這片樹林不算很大,樹木也略帶稀落,不似楚翼被人搶劫的時候那般的粗大繁茂。
因此,兩個人穿插叢林的時候一點也不費勁。黎羽含照舊一邊走一邊不停的編製草繩。在這個工具簡陋的年代,隻有自己親手編製的工具才能放心。,沒有了從前順手的現代化的工具,一切都要從簡,黎羽含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陸紫軒負責警戒和消除痕跡,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
如果沒有估計錯誤的話,走出這片樹林,再過了一片草體之後就是斷崖了,隻要將那些人引到斷崖之上,黎羽含就有辦法逃生出去!
那斷崖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是個天塹,是不可逾越的障礙,可是對於黎羽含來說,世界上有什麼障礙是不可以被翻越的呢?隻要有充足的準備,隻要有充足的裝備,那麼,就算是珠穆朗瑪峰,不是照舊被人一次次的征服了?
懸崖這個地形,黎羽含在集中營學習的時候,就已經研究過了。垂直降落的危險性的確很大,可是迂回降落的話,就可以大大的降低危險性,還可以借著峭壁上的樹枝岩石攀援。她仔細詢問過陸紫軒,這處的斷崖其實高度並不算是很高,大概落差也就五十米左右,折成現代換算的話,也就是十幾層樓高而已。這點高度,對於黎羽含來說,還不足以致命。這也是她人高藝大膽的緣故之一。
隻要他們安全降落懸崖底,那麼對方的追擊必須就會停止在這一步!
三撥人已經去掉了兩撥,剩下的一撥人,恐怕是最難打發的了。怕就怕,還有個特使三號,那個特使一號跟特使二號再跟著來————黎羽含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她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最後的一戰,將極其的艱難。她將不能再憑借小聰明逃生,而要切實的拿出自己的本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