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紫軒隻覺得心,刺刺的一痛。手腕上的傷痕依舊在,那份愛意卻已經越走越遠。
“我們做朋友,不好嗎?”黎羽含雖然知道自己這話很傷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繼續說了下去:“紫軒,你為我做的,我都知道,你對我的情,我已經還不清了,這輩子就算是我欠你的,下輩子,下下輩子,再補償你,好嗎?”
一陣風起,幾朵菊花迎風綻放,芬芳清雅。
“你多慮了。”陸紫軒覺得自己的聲音好空洞,好冷漠:“羽含,你多慮了,我對你的好,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哪怕你對我不理不睬,哪怕你就是生硬的拒絕我,那也與你無關。你有拒絕的權利,我有我堅持的權利,對不對?羽含,你放心, 我不會讓你困擾的,我隻會在原地等著你!最好那個姓楚的小子一直都把你抓的牢牢的,隻要他有一絲的鬆懈,我都會不遺餘力的將你搶奪回來!”
黎羽含無力一笑:“何苦呢?何必呢?好女孩多的是,我不過——————”
“可是在我的眼裏,你是最好,沒有人可以跟你相提並論。羽含,你別勸我了,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我不求你現在就馬上接受我,我隻需要你明白我的心思就好。我雖然是大都督的兒子,卻從未倚仗過父親的庇蔭,我會用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證明我可以靠我自己給你幸福美滿的生活。”陸紫軒固執的打斷了黎羽含的話:“你也不需要對我有任何的愧疚與負罪感,愛就是愛了,我一個男子漢,難道連這點也不敢承認了嗎?隻要你還活著,隻要我還活著,希望就在,我就會等下去!”
聽著陸紫軒深情款款的表白,黎羽含頓時一陣動容。曾幾何時,他竟然已經陷的那麼深了?為何自己————嗬嗬,是自己太過大意了。其實,在淮南道的時候,在選舉節度使貼身侍衛的時候,自己就該明白了。隻是自己那個時候一相情願的把心思放在了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身上,以至於忽略掉了身邊的風景。如果不是楚翼的連番表白,隻怕自己把他也會忽略掉了吧?
原來,愛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會有意無意的忽略掉身邊的風景,因為,滿腹心神都在一個人的身上,怎麼會看到身後那雙幽怨的眼神呢?
輕笑,一心的愧疚,一臉的慘然。對不起,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傷了你。對不起,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終究非你良人————
遠處,也有人在賞花,其中一個人驚叫起來:“看!掛花開了!”
正在賞菊的兩個人,瞬間將視線投了過去。隻見遠遠的,桂花樹,花開正濃。原來,這秋天,也不是僅僅隻有菊花,也有其他的花卉競相爭豔。
黎羽含忽然很想哭,說不上來的原因,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跟蘇曼的生死相逼,還是因為跟那三個男人的情感糾葛,總之,總覺得鼻子酸酸的,很想落淚。
既然秋天是多姿多彩的,那麼,又何苦苦苦相逼呢?
就算,獨愛秋菊,是不是也可以適當的將目光施舍給那些同樣迎著秋風綻放的花朵?其實,它們同樣很美麗,妖嬈多姿。
何苦呢?何必呢?
陸紫軒推著黎羽含緩緩走到了桂花樹下,抬頭伸手,一朵桂花輕輕掉落,落在了她的手心。輕輕送到鼻下,芬芳的味道,經久不衰。
“紫軒——————”黎羽含輕輕回頭,看著一臉認真的陸紫軒,忽然不忍說下去了,陸紫軒卻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輕搖搖頭,微笑道:“什麼都別說了,我懂你的意思。對不起,羽含,我也是個固執的人,隻要認準的事情,那就會至死不變。”
“也是,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黎羽含手指輕指那紛紛揚揚的落花,寂寞的說道:“紫軒,我很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我死?”
陸紫軒知道她指的是蘇曼,他輕輕蹲了下來,與黎羽含平視。輕輕握住了黎羽含的手,看她一臉的受傷,他隻覺得心很疼很疼,恨不得自己來替她承擔這份苦楚。
“我跟她,從十歲的時候就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一起在砂漿裏摸爬滾打,一起在死亡線上掙紮,一起將後背交給對方,為對方殺掉死敵。可是,為什麼,就一定要我死?僅僅是因為那個男人嗎?他對於她,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憋了三天,黎羽含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我以為,來到這裏,就再也不會與她生死相搏了,可是,為什麼?”黎羽含緊緊的握緊了拳頭:“我死了,對她來說,真的就那麼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