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空豔陽高照,熾熱難當。
曹可營穿著一新,在負責看管果園的衣老漢的陪同下,圍著果園轉了一大圈,見果園被收拾的井井有條,地上鋤的不見一根雜草,頓時滿意極了。清點了數目後,一時覺得口渴,便坐在了果園的一角略做休息。
看管果園的老漢為了方便照顧果園,就在果園的一角蓋了四間泥坯房,房前種著一些蔬菜和幾簇鮮花。
曹可營就坐在那幾簇鮮花中間,聞著清新的花香,喝著甘甜的井水,一時之間,疲勞盡去。
按照規矩,負責果園的是要準備午飯的,因此老漢便告知了一聲,出去殺雞宰鴨,準備午餐去了。
曹可營一個人坐在那裏,靜靜的享受著驕陽下的涼爽。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子提著一個籃子遠遠的從遠處走了過來。曹可營驚訝的看著女子,女子微微閉著眼睛,腳下卻是絲毫不亂,前麵哪裏有石頭哪裏有坑,清清楚楚,一點都不會亂。
女子走到了菜園麵前,察覺到了有人,試探性的開口:“你是————?”
“抱歉,打攪了,一時覺得口渴,討口水喝。”曹可營不知道為什麼,一時之間撒了個謊,眼前的女子安靜溫婉,仿佛是靜靜開放的雛菊,清新淡雅。他忽然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請稍等,我去打水。”女子溫婉的笑,不一會兒便從屋裏取來了一小桶清水,手裏還捏著一個碗。
精準的將碗放在了石桌上,替他倒了一碗水後充滿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家裏沒有茶葉了,請將就著喝點吧,這水還是不錯的,有種甘甜的味道。”
曹可營接過了水,仰頭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衣老爹是你的————?”試探性的開口,想知道對方的身份。
“是我的爹。我叫花蓮,衣花蓮。”女子靜靜的笑:“你是爹爹的朋友吧?爹爹的朋友不多,每年也來不了幾個,今天中午一定要留下吃飯才行。”
說完,衣花蓮便站了起來,去菜地裏摸索著拔菜。
“我來幫你!”曹可營放下碗,趕緊來到了衣花蓮的身邊,躊躇了半天才猶豫的問她:“你看的見嗎?”
衣花蓮輕笑著搖頭:“我一出生就看不見了,我被自己的親生父母丟棄了,是我現在的爹爹將我撿了回來,將我撫養長大的。”
頓了頓,衣花蓮又說道:“你不必為我難過我已經習慣了。雖然我看不見,可是我的心卻能看見,心善的人或者心惡的人。”說完,衣花蓮調皮一笑,接著說道:“我能看見你的心是善良的,因為他散發著溫暖的味道。”
衣花蓮將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很認真的說道:“人的眼睛是可以被欺騙的,可是心不能,一個人心裏想什麼,都會表現出來的。”
“我信。”曹可營由衷的說道:“你的心同樣也很善良。”
衣花蓮快樂的接受了曹可營的讚美。
拔了些青菜,衣花蓮笑著對他說道:“走,我給你看看我養的小兔子,他們真的好可愛。”不由分說的,拽著曹可營的手就來到了屋後的一個小棚子裏,曹可營看見一排幹淨的竹籠子裏養著七八隻小兔子,有的白色,有的灰色,有的還是花色的。
“上個月,爹爹去山裏抓來了這一窩的小兔子,我不舍得吃掉他們,就央求爹爹編了籠子,養了起來。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真的很可愛?”衣花蓮幸福的揚起了笑臉“看著”曹可營:“我們住在這裏,少有人煙,真的很寂寞,爹爹幹活的時候都不會帶著我,所以我隻能自己跟小兔子說話。今天,謝謝你肯聽我說那麼多的話。你是個好人。”
曹可營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在家的時候,他也是富家子弟有著富家子弟的惡習,喜歡打架,喜歡喝酒喜歡闖禍。可是今天他麵對天真燦爛的衣花蓮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慚愧了。
那聖潔如仙子般的衣花蓮對他說,你是好人,這句話讓他慚愧了很久很久。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響起,衣花蓮快樂的轉身:“爹爹————”
衣老漢見自己的女兒跟少東家站在一起,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剛要開口,卻接到了曹可營製止的眼色。
“爹爹的朋友來了,花蓮替爹爹招待吧!”衣花蓮快樂的笑道:“我這就去準備午飯!”
衣老漢慌亂的答應著:“好好好!”
衣花蓮一走,衣老漢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曹可營的麵前:“少東家,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她還小,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