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日記是我的放鬆方式,我向來喜歡平靜和安寧,所以每當我遇到一些讓我悲傷、憤怒或者是很快樂的事情我就會立刻把它們些下來,每當我把內心的這些東西逐漸搬到紙筆上的時候,我的大腦會漸漸的清空,我會一邊寫著一邊感受著自己被情緒糾纏的思想逐漸的恢複平靜。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一天會需要記兩次日記,但是現在如果我不將我遭遇到的這些東西通過紙筆傾倒出去的話我會受不了的!如果我不能像往常那樣通過日記將自己的重擔卸下的話我一定會瘋的!
在避難所的日子裏我一直憧憬著外麵的世界,我知道外麵的世界有看不見的放射線、有凶殘匪徒、還有可怕的動物,但是在我的想象中那是個冒險家的樂園,他們帶著槍,在各個定居點之間瀟灑的往來,搜尋戰前遺跡、對付匪徒、行俠仗義……比避難所的生活有趣一百倍。然後現在我到了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世界隻用了一天就隻用了一天就告訴我從小說和電影裏了解根本就是個可笑的幻想,外麵的世界比我最糟糕的想象還要更加的危險和殘酷,它是真實的噩夢,相比我在外麵的遇到的事情,101避難所發生的獨裁和凶殺簡直就是10歲小孩對自己老爸開的一個玩笑。
等到第一次接觸陽光的眩暈過去之後,我發現避難所的出口是在半山腰上,從斷崖往外望去,我看見的是一個寬廣的世界,你無法想象一個一輩子都在避難所看過的最大的空間就是避難所居民集會廳的人看見外麵的世界會怎樣的震撼。
無限高的天空,無限大的地麵,在無限遠的遠方交彙成一條線,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原來日光照在身上是熱的,原來風過耳旁是涼的,原來遠處房屋看上去能夠小得和模型一樣,原來直接盯著太陽看眼睛會被刺得流淚,原來,原來,原來……我懷著小孩子得到一個神奇的新玩具的心態看著這個世界,那個瞬間我真的覺得逃出避難所真是太好了,現在想想,我那時真是太蠢了。
我在山崖邊向東望去果然有了發現,我看到了東麵不遠處似乎有一個小鎮,有一條公路從避難所出口所在的山丘通向那那裏,雖然距離太遠讓我隻能大概看到一排整齊排列的房子,但是我那時完全相信我看到的就是核彈鎮,我懷著興奮的心情沿著一條公路走向小鎮。
陽光很熱烈,沒有衣服而被陽光直射的皮膚甚至有種被熾熱的風吹拂的感覺,灼熱的感覺讓我分外的難受,我脫下上衣隻穿著短袖,這樣似乎感覺好一點了,我便繼續沿著公路向前走去。
用了很長時間,我終於走到那個小鎮,這讓我非常的高興,這一路上我因為炎熱一直在不停的流汗,幹渴和炎熱讓我疲憊不堪,但是我身上卻沒有一瓶水,對此我沒有任何準備。在避難所裏麵隻要口渴了就可以到飲水器上喝水,我從來沒想過水會有一天變得這麼的誘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趕到小鎮要一點水喝,所以快要到小鎮的時候幾乎是奔跑過去的,但是到達小鎮之後眼前的景象卻讓我感覺很不妙,道路兩旁的房屋全是破敗不堪的模樣,有些甚至已經完全倒塌,一個爛的幾乎要掉下來的牌子上寫著“歡迎來到春之穀”,這裏完全感覺不到有人居住的氣息!
“春之穀?不是核彈鎮?也許是這裏改名字了!”我看看四周破爛的房子,不太自信的自語。我開始去敲那些看上去保存得還算完好的房子的門。
“嗨!你好,有人嗎?我想要要一點水喝,嘿!有人嗎?”我像這樣一邊敲門一邊大喊著,這是我敲的第幾個房子了?我記不得了,好像是第十幾個還是第二十幾個,不管我敲的是哪裏的門都沒有回應,中途我甚至忍不住破門而入了其中幾家房子,除了滿屋子的灰我什麼都找到,我最終不得不接受這裏是個空鎮的事實。
我又熱又渴無力地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房簷投下的陰影讓我至少沒有在陽光下那麼熱,我才發現原來躲在陰影可以不那麼熱,這一路上我都在公路上沒有什麼可以遮擋陽光的東西,所以直到我在一家一家的敲門的時候才發現可以躲在陰影來讓自己涼快一點。雖然躲進陰影裏讓自己不那麼熱,但是我依然渴得要命,我闖進的那些房子的水龍頭不管怎麼擰也滴不出一滴水,我的喉嚨裏好像燒著一團火,我舔舔自己的嘴唇但是甚至不能讓自己的幹裂的嘴唇稍微濕潤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