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玥躺在床上,眼淚泛濫成河。短短一年多,她失去了那樣多的東西。婉如,孩子,如今,許辭遠。
這些,她在乎的人,一一遠去了。
她問自己,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如此對我?為什麼要讓我身邊,我唯一在乎的一些人。全都,離開了我。
段成澤看著她的眼淚,從眼角,流到臉頰,從臉頰,流到枕頭上。
這段時間,他看著她,受了那麼多苦。那麼多折磨。他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可是,他替代不了她的痛苦,阻擋不了災難的發生。他埋怨自己為何那般無用。帶給她的,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似乎,不管我怎樣努力。我都不能使你幸福。
從前,我不知道如何愛你。暴虐,心狠,勉強,施壓……除了這些,我不知道怎樣將你留在身邊。我甚至,不敢正視自己的心,不敢說,我愛你。而非,我恨你。可是,當我終於確定,我那樣愛你的時候,我卻還是讓你流了那麼多眼淚。
玲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當白玲玥在床上肝腸寸斷的時候,陳如雪將手裏的帕子揉了又揉。內心的緊張,不安,害怕,恐慌。在這個時候,悉數湧上她的心頭。
她隻得不停的揉著手裏的帕子,好讓自己平靜一點兒。
這個決定,是早已下了的。可是,當事情塵埃落定之時,她卻還是會緊張。她有些埋怨自己,不夠成熟。
白玲玥端了一壺好酒,做了一些小菜。到了梅花園。
將手中的食盒放下,她解開狐皮披風。
“許辭遠,我記得你的笛聲,那麼好聽。一直以來,我都想和你一起表演一次。隻是那個時候,我不好意思告訴你。如今,你還願意替我吹奏一曲嗎?”
白玲玥微笑著看著天空,“我知道,你答應了。”
白玲玥在梅花園中,舞動起來。白色的梅花中,她一身紅衣,那樣醒目。這是,她為許辭遠跳的舞。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為他跳舞。
跳著跳著,她竟然真的聽見了琴音。與自己的舞步配合得那般好。她微笑著,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或者,這真的是自己與許辭遠的心靈相通。
她舞得越發精彩了,用盡力氣旋轉,起跳。
笛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白玲玥一個轉身,正對上笛子的主人。
不是許辭遠,是楚白飛。是那個許久不見的,曾經深愛的,卻將自己狠狠傷害的那個男人。
白玲玥停了下來,“你怎麼在這裏?”
“我想你了。”楚白飛說。
白玲玥轉身便要離開,楚白飛拉住她的手。
白玲玥回頭看向楚白飛,“我說過,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玲玥,原諒我一次。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
白玲玥看著楚白飛,看著這個她曾經為之付出了七年青春的男人。曾經,他是她心中的神。永遠的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可是,不知為什麼,此時看來,他身上的所有光芒,都不見了。他那樣普通,那樣平凡。
“玲玥,我要去一趟京城。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如果你去的話,那我便願意放下這裏所有的一起。跟你去天涯海角,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