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如雪醒過來了,白玲玥立即便過來了。
進來時,段成澤正端著藥碗給陳如雪喂藥。白色的搪瓷勺子,舀上一小勺黑色的湯藥。放到嘴邊,輕輕的吹走熱氣。然後,才遞到陳如雪的嘴邊。
白玲玥看著這一幕,不知怎麼的,心裏竟有些異樣。
她走了過來,“如雪,你還好嗎?”
陳如雪抬起頭,看向白玲玥,露出一個笑容。
“姐姐,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白玲玥看著她這個笑容,心裏更加愧疚了。
“如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陳如雪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沒事的,也許這個孩子,注定就不是我的。強求也是強求不來的……”
段成澤握著陳如雪的手,握得很緊,似是要將她冰涼的手溫暖起來。
“對不起,如雪,真的對不起……”
陳如雪拉過白玲玥的手,笑道:“今天是怎麼了?每個人都跟我說對不起?真是的,有什麼對不起的呢?”
白玲玥和段成澤因著陳如雪的大方,因著她的寬容。他們,同時,對這個女子,生出了心疼。
這個時候,她沒有像別的女人那般,大吵大鬧。沒有,聲聲的指責者白玲玥害死她的孩子。這樣子的她,怎能不讓人更加心疼?
生病的這幾天,段成澤再沒有離開她半步。白玲玥,也是竭盡所能的關心,照顧。試圖,讓她忘記失去孩子的痛楚。
陳如雪的身體,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這天,她第一次下床。白玲玥帶著她,在園子裏,慢慢地走著。
走著走著,又走到了那日的池子旁。
白玲玥擔心的看著陳如雪,生怕她又想起那日的事情來。悲痛欲絕。還好,陳如雪雖然神色有異,但終究沒有做出什麼很激動的舉動來。
白玲玥小心翼翼的問陳如雪,“如雪,你真的不怪我麼?”
陳如雪微笑,“怎麼會呢?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現在,你還是我的姐姐。”
白玲玥緊緊的握住陳如雪的手,“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晚上,段成澤來看陳如雪。
“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些?大夫開的藥,要繼續吃下去。”
陳如雪點頭,“我好些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的,你不用擔心。”
段成澤喝了一口茶,說道:“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陳如雪拉住段成澤的衣角,帶著一點羞澀。
“成澤,你可不可以留下來?”
段成澤看著陳如雪的神情,便明白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看向她,“如雪,你身體才剛好轉,這樣不太好吧?”
陳如雪轉了一圈,“你看,我已經沒事了是不是?今天,你留下來,好不好?”
段成澤將手溫柔的放在陳如雪肩上,“下次,下次好不好?”
陳如雪拉著他的衣角,眼裏,有絲絲懇求。
“成澤,留下來。”
段成澤搖頭,“不要這樣,如雪。”
陳如雪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成澤,我們的孩子已經沒有了。算我求你,再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
段成澤終於不忍拒絕,他的唇,慢慢的靠近她的唇。陳如雪閉上眼睛,等待著他的寵愛。
他的唇,幾乎觸碰到了她的唇。可是,他卻突然將她推開。
“對不起,如雪,我做不到!”
陳如雪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段成澤倉皇而逃的背影。
她的神色那樣淒涼,她的指甲,陷進了肉裏。段成澤,為什麼?為什麼就算這樣,你還是不肯給我絲毫恩寵?
段成澤一路小跑,又來到了白玲玥門前。陣陣琴音,從窗口傳了出來。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段成低聲歎著這兩句詩。
白玲玥感覺窗外有人,推開門來。門外,卻沒有一個人影。暗自嘲笑,自己,是在等他嗎?
段成澤慢慢的回到房間,一路上,想得隻有一個問題—白玲玥,你對我,真的有情嗎?
第二日,段淳祖命人準備了宴席,算是慶祝陳如雪身體痊愈。
段成澤,白玲玥,陳如雪,誰都沒有缺席。
席間,段淳祖說道:“成澤,如今,孩子沒有了。你和如雪可得加緊努力,趕緊給我生個孫子!”
段成澤看了一眼陳如雪,說道:“義父,有件事情。我正想跟您商量。”
段淳祖看了看段成澤,“你說。”
“義父,對如雪。除了兄妹之情,我再不可能有別的感情了。以前,為了孩子,我娶了她。如今,孩子沒有了。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