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澤跪了下來,“義父,您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唯獨對於玲玥,我覺得您存有偏見。孩兒喜歡她,不管怎樣,我會拚了性命去保護她。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她分毫。”段成澤抬起頭看向段淳祖,“即使是您,也不可以!”
段淳祖的嘴巴幾次張開,終是沒有說一句話,最後,轉身離去。
白玲玥扶起跪著的段成澤,“謝謝。”
段成澤搖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坐在飯桌上的陳如雪,叫上自己的丫頭,悄然的離開了。
段成澤如同往常一樣,在白玲玥房裏坐著。每天晚上,見了她才回房間睡覺,這已經成為習慣。
“成澤,我為你彈奏一曲吧?”
段成澤點頭,嘴角微微揚起,這是白玲玥第一次主動為他做些什麼。這些日子,她的改變,他看在心裏。他知道,她在慢慢地試著接受自己。
情難忘/心意了/愛長恨/相思繞……
十指纖纖,歌聲清麗。段成澤仿佛看見了淙淙流水,蕩起一波春水。鳥語花香,伊人在旁。
十年前,他已成人,而她,不過是豆蔻年華。
她不似平常女子,學習繡花,廚藝。她愛的,偏是那無邊無際的天空,她愛的,偏是那人聲鼎沸的街頭。一串糖葫蘆,竟讓吃過各種山珍海味的她,視作珍寶。她貪婪的摸樣,讓他忍不住笑起來。
他們去吃街邊的餛飩,三文錢一碗,她吃得那般開心。完了還打包許多份,分給街邊的乞丐。在他心裏,她便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那時候的他,已經懂得什麼是愛,什麼是情。
因為,他有了愛,有了情。
“玲玥,我帶你去個地方。”一曲奏完,段成澤便牽起她的手。
白玲玥任由他牽著,穿過許許多多的風景。
“老板,來兩碗餛飩。”
段成澤拉著白玲玥坐在了街邊的小攤上,一如十年前那般。
白色的湯汁上,撒上一些綠色的蔥花,騰騰的熱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白玲玥舀了一口湯,一股醇香的味道在唇齒之間彌漫。咬下一個餛飩,更是鮮美。
“怎麼樣?”段成澤問道。
白玲玥放下勺子,“怎麼會想到帶我來這裏?”
“就是想到你來這裏啊!”段成澤臉上竟有一絲戲謔的笑容,白玲玥看著,不禁微笑起來。
“記不記得我們以前總是喜歡晚上溜出來吃東西?”白玲玥說道。
段成澤笑道:“當然。”
白玲玥笑著低下頭去繼續吃東西。
段成澤也吃了起來。他沒有告訴她,在他寂寞的那些時刻。他便會出來吃餛飩,他一直都不明白是為什麼。後來,他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在搜尋那股熟悉的味道。有著他們記憶的熟悉味道。
這家餛飩攤子,是他所吃過的所有餛飩攤裏最讓他記憶深刻的一家。在這裏,他能吃出溫暖。
吃完東西,段成澤拉著白玲玥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還去哪裏?”白玲玥問道,眼神裏有一絲期待。
段成澤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跟我來,你便知道了。”
“這麼晚來河邊做什麼?”白玲玥看著黑漆漆的一片湖麵,有些奇怪。
“閉上眼睛,將你的手給我。好嗎?”
白玲玥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
段成澤拉著白玲玥往前走了一段路,“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河麵上的燈光搖曳,一條條載著燭火的小船,慢慢向前駛去。
白玲玥的眼裏,有無法隱藏的驚喜,興奮,快樂。
“你怎麼將它變出來的?”
段成澤嘴角勾起,宛如星月。他將白玲玥抱入懷裏,在她耳邊輕輕說道:“玲玥,隻要你喜歡的,即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為你去取。你的快樂,便是我生命裏最大的光芒。”
白玲玥聽著他這樣露骨的誓言,有些不自然。因為,她還是給不了他同樣炙熱的感情。
“我們去放河燈吧?”
段成澤放開她,說道:“好。”
白玲玥將河燈點亮,看著那漸漸飄遠的河燈,許下願望—我隻要楚白飛找到真正的幸福。每條河燈,都帶著這樣的願望走遠。
段成澤陪著她,雖然不信這些,可他還是對著河燈暗暗許願。如果,這些東西真的有用的話,他隻希望,我和白玲玥,永不分離。
河燈帶著他們彼此的願望,越漂越遠,越漂越遠……
也許,它們可以走得很遠很遠,也許,在某個轉角,它們便會熄滅,沉沒。到底是如何,又有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