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登門(2 / 3)

爹要知道有人敢砍我一刀,估摸著比他的麵色還要難看百倍。

我將李軒救我的過程一帶而過:“死了,一刀斃命。”

祁傲的神色緩和了點:“傷你一刀賠上兩條命,你不虧。”

他可能想說,我還活蹦亂跳,比起那兩人丟了命好上許多,到底沒給秦府丟臉。我因有求於他,隻得幹笑了兩聲。

他頗優雅喝了一口湯:“若是我在場,不會叫他們死得這麼容易。”

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要做皇帝的人氣場就是不一樣,我打了個寒顫,沒敢提我差點被人砍成上下兩截的事,怕我說了他該把那兩人挖墳鞭屍了。死者為大。死者為大。

他站起來,在我旁邊的位子坐下來,在我驚訝的目光中拿起我的碗和筷子,夾了菜遞到我嘴邊:“張嘴。”

我擺了擺左手,婉拒道:“我用左手就好,再不濟秦府還有侍女,怎好勞煩你喂我吃?”一來不像小時候經常粘著他,二來他以後是南國的皇帝,身份尊貴,不管哪一條,與他這般親近都不妥當。吃個飯罷了,我哪有那麼較弱?

他無視我的話,遲遲不肯收手,弄得我很是尷尬,等會有下人路過看到這一幕,又該說不清了。我張開嘴吃下他夾給我的食物,咽下時岔了氣咳了兩聲,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背替我順氣:“知道你餓,慢些吃。”

他很有耐性地喂我吃下小半碗飯,期間挑了不少我愛吃的菜,又喂我喝了魚湯,不知不覺我吃下許多,剛要開口說飽了,他默契地放下碗筷,不再喂我。

我拿起巾帕擦了擦嘴角,喝了清水漱口,對他喂我吃飯一事略作“提點”:“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

“左右那是以後的事,與現在何幹?我沒放在心上,你何必介意?”

似乎喂我吃個飯是件惺忪平常的事,這話說的也對,他沒在意,我扭扭捏捏反而做作,遂消了不自在。

他幫了我,有來有往才對:“我讓小廚房煮點甜湯,你今夜來我園中一趟。”

祁傲果然了解我:“師父那裏我會幫你瞞過去,你這幾日謹言慎行,別露了破綻。”

有他這一句,我便徹底放了心。

沐浴後換上一襲寬鬆的衣裙,讓貼身的婢女重新給我的傷口上了藥,晚風習習,我坐在曦園的涼亭裏等祁傲過來。

今夜一輪圓月掛在半空,間或有幾顆忽明忽暗的星星,桌上擺了兩碗甜湯和幾碟精致的小點心,祁傲暫代爹處理公務半個多月,撐起了一整個秦家,說來我該認真與他道個謝。

等了一小會,祁傲如約而至。器宇軒昂,足下生風,仔細說起來,他也是個俊朗不凡的人,除卻性子冷些。

他在亭子裏坐下,將帶來的畫放在桌子上:“若你不想嫁進獨孤家,也沒有其他看上的人,不妨拿我的畫像去交差,好叫師父安心。”

昨日之前若他對我這麼說,興許我真會這麼做,如今心裏有了李軒,斷不會再拿這畫搪塞爹引來不必要的誤會。我仍很感激他為我著想,笑道:“多謝。”

“不必,總好過讓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

他倒是比爹還明白我的心思。也不知道爹這麼清明的人,怎麼東看西看偏瞧上了獨孤昊那麼一個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爹為何起了念頭讓我嫁到獨孤家,我還是想不通。先祖有訓,不許秦家和獨孤慕容兩大世家聯姻,若是能輕易破例,瑛姐姐她——”

瑛姐姐打死不說她對獨孤昊的愛慕之情,那是多少年前就起了的念頭,她一人藏起這份心思,飽受煎熬,不與外人所道。以前我不懂,遇上了李軒,漸漸懂了幾分。我隻慶幸,我和李軒不是落花流水那般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