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情不知所起(1)(2 / 3)

按照寧遠的說法,秦城主是母後入宮前的舊識,彼時他仍在猶疑是否該為了舊人之子去抗衡另一個國家,祁傲冷冷地想他與母後的情誼不外如是,內心還是有一分希冀想他能收留他和寧遠,他是祁氏一族唯一活下來的血脈,大仇未報他不能死。

出了秦府,到處都是想要他這條命的人,他隻有這一處希望。

秦曦,是成全了他的人。他看見她衝他作了個鬼臉,可憐兮兮摟住秦城主的腿,她身形嬌小,個頭還不及她爹的腰,他有兩個皇妹正在她這個年紀,撒起嬌來不及她嬌嗔可愛。

他聽到她清澈的音調:“終於有個小哥哥來陪我玩了,爹就讓他留下來吧,好不好?”

祁傲更意外的是,秦城主想也未想應了秦曦的要求,一如外界傳言,城主寵愛這個女兒寵到了天上。想起父皇的冷酷殘暴,他心頭更加黯然。

再後來她樂嗬嗬地想要親近他,拉起他的衣角像隻小貓:“祁傲,原來你是南國的太子呢——”

他立時甩開了她的手,她這算什麼,居高臨下提醒他他的處境有多麼卑微嗎?甩開她的手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很快他心生後悔,他尚且寄人籬下,她爹才答應收留他,如果此時她轉頭向她爹告狀——

驕縱跋扈的世家小姐他見得多了——

好在她沒放在心上,反而像個小大人負手在身後,有模有樣道:“做南國的太子有什麼好,你一輩子也走不出皇宮,連頭頂的天空都是四四方方的。在秦州就不一樣了,秦州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有數不盡的好吃的好玩的。”

可笑,她連秦州的地界都不曾踏出,井底之蛙,有什麼資格評說太子之位?

“你剛才也看到了,我爹願意把他會的都教給你,你不知道我爹有多厲害,他連我都不願意教,你的運氣太好了。”曾幾何時我像她崇拜她爹那樣崇拜著父皇,唯皇命是從,為了得到父皇的一句讚賞之言挑燈夜讀,不眠不休,可父皇眼中隻有皇權,何來骨肉親情?

對她,他忽然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嫉妒。

頹然時又聽她惡狠狠道:“隻要你肯用心學,不出幾年一定勝過獨孤昊那小人,氣炸獨孤世伯,看他還有底氣給我爹灌迷魂湯。”

獨孤昊應是她很討厭的人。

以她的脾性,小腦袋瓜裏想些什麼一覽無餘寫在她那張小臉上,猜都不用猜,也就是她命好,這要是在南國的後宮,她根本活不到這個年紀。

我睥睨她:“你為什麼想我留下來,你不怕我以後搶了你爹對你的疼愛?”

腹有詩書氣自華,一個飽讀詩書的人他的才學自會體現在言行之間的氣質上,顯而易見,她並不具備這樣的天資,亦稱不上勤奮。她爹若非隻有她一個孩子,怎會寵她到這種地步?

而他,的確比她耀眼太多太多,不光是聰穎的天資,更有後天的刻苦。

談及她爹,她倒是比誰都自信飛馳,雄赳赳氣昂昂:“笑話,我是我爹的女兒,他怎麼會不疼我呢?再說了,他連你一起疼著寵著不是更好,又多了一個人來陪我,以後我再也不怕上課時一個人被先生罰抄書了,因為有你會陪著我被罰,哈哈——”

未等她瞎樂完,祁傲已快步朝屬於他的院子走去,把秦曦遠遠甩在了後頭。他從來沒有遇見這麼“天真無邪”的蠢女人。他與太傅談論家國天下治理之道時她怕還躲在她爹懷裏抹眼淚,竟妄想他會陪她一起被罰抄書,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