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抬起手掌,我和他掌心相擊之時,他眼中露出狡黠的光,抿唇一笑,我隻當沒看到。
我彎腰撿起躺在地上的外衣替碧荷披上,示意她先下去,言辭誠懇道:“姑娘,待會的比試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若不才輸給他,還請姑娘不要怨我。”
碧荷聲若細雨:“公子肯這般為碧荷,碧荷感激不盡,無論哪般結果,碧荷都不會怨怪公子。”
我抱拳道:“多謝姑娘體諒。”
寬敞的舞台上隻剩下我與他二人,他將隨身攜帶的佩劍扔給我,動作狀似隨意,我接劍時手臂卻被震得微麻,如他這般放蕩不羈的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功,著實讓我驚訝。
“這柄寶劍我從小帶在身邊,吸取日月精華,削鐵如泥,我隻用一把普通的劍與你比試,省得你說本公子欺負你,勝之不武。”他特意將“欺負”二字加重了音,聽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利落地把劍收在身後,謹慎道:“請出招。”
我確有幾分輕敵,我以為他會先試探我的招數再做進一步的攻擊,本想以防守為主,盡量拖到一百招後,不料他瞬間收起痞氣的笑容,足下生風掠到我身前,冷劍襲來,我幾乎來不及防衛,被逼的後退一大步。
我本能地提起劍去擋,兩劍相擊摩擦出點點火星,擦過耳邊的風無比迅疾,他剛才的一劍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我甚至不懷疑稍有疏忽我的耳朵已經被割下。
他又恢複邪魅之色,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在下獨孤昊,敢問姑娘芳名?”
他是獨孤世家的人!
我已知他意在分散我的注意力:“其實姑娘已經猜到了,不是麼?”
被他看出是女兒身的我麵不改色,硬著頭皮道:“名門之後也會有你這種放浪形骸之人?”
“與我那些迂腐的兄弟相比,我的確是獨孤家的異類。”他語氣像是自嘲,我卻不敢再掉以輕心,怕一個不注意被他的長劍所傷。
他又一劍揮來,帶著千鈞之力,我無力正麵迎敵,改為閃躲避讓,我靈機一動扯住碧荷用過的綢幔借力而起,旋身而上,身體巧妙側轉,生生躲過他的狠招,他眼中浮現出驚喜之色,順勢一改攻擊的方向,我被逼的隻好雙腳離地勾在綢幔上,整個人倒懸向下,揮舞手中的劍阻擋迎麵而來的招式,獨孤昊麵露讚許,緊接著也飛身而上,趁我攻擊的空隙一舉割斷了綢幔,在場的諸多看客倒抽了一口氣,等著看我摔在地上認輸。
我暗叫不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已不是第一天習武,一招一式也不再像最初那般青澀,運用起體內的真氣來也愈發熟練,身體下墜的同時,我迅速地扯過另一根綢幔向樓上的長廊蕩去,白衣男子沒有給我喘息的機會,他緊跟而來,我能感覺到身後冰寒的涼意,就在長劍即將刺入我腰腹的一瞬,我一腳踏在另一隻腳上,借力使力,整個人萬般輕盈而上,不斷飛旋,靈動的倩影飛舞在一條條色彩斑斕的綢幔中,在場的人個個眼花繚亂,等他們回神之際,我已經身姿優雅落在另一頭的回廊上。
抬眼看去,男子站在回廊的另一端與我遙遙相望,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嘲笑:“原來我是走了桃花運,遇見你這麼有趣的姑娘。”
他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已令我膽寒,想不到此人武功卓群,和我纏鬥了許久,說話的氣息卻紋絲不亂,我自恃輕功過人,他也不弱,我不擅劍術,這幾十招下來也隻是勉強打成了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