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笑,朱唇微啟:“可不是麼,我聽你說自然不能明白個大概,等我把他抓來,不就一清二楚了?”
“二殿下護得納蘭公子周全,你想把他抓來,”牧鎧不屑:“做夢。”
“二殿下,你們大澤的二殿下算什麼?說納蘭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結果還不是把人弄丟了找不著?”美人一樣不屑地笑笑,順帶翻了翻白眼,他側身時習慣性把手扶住了腰側。
正要走,牧鎧卻是在後麵問:“你是那天那個刺客?”
美人腳步一頓,然後笑著跑回來,語氣聽起來似乎是驚喜:“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自然是記得的,當日有刺客將納蘭的衣服射在城牆上,在皇甫景顫抖地拿過衣服時,牧鎧就已經拔刀向那刺客追去。
兩人在一處打鬥,刺客武藝不如牧鎧,但偏偏身手實在靈活,幾個回合下來,牧鎧也沒有占什麼上風。
援軍在到來時,刺客突然湊近牧鎧:“這衣服的主人和你什麼關係?嘖嘖嘖,我還說,覺得你挺不錯的呢。”
隨後刺客扶住腰側,腳尖一點便飛離巷口,消失在煙霧裏。
……
牧鎧此刻神色一頓,問:“你是南洺人?湘子,也是南洺人?”
“你才知道啊!”美人像是無奈地戳了戳牧鎧的頭:“你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南子漁,我四哥叫南子湘。”
牧鎧這下才有些詫異,竟然是他們兩個!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皇帝家也是如此。
南洺族的皇帝昏庸無能,但他的子女偏偏個個都很有特點,其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四殿下南子湘和五殿下南子漁。
宮門深似海,南洺依舊也是如此。
南子湘聽說是很早就被南洺皇帝給趕了出來,聽說是流浪天涯,但卻沒人知道他的具體位置。
而這個南子漁嘛,傳聞就比較香豔了。
聽說南子漁出身卑微,幼年時候受盡了委屈。後來南洺為了與其他族交好,竟然親自將自己的這個五兒子,作為男寵送給了鄰族的王。那個時候的南子漁才十二歲。
三年過後,南子漁站在南洺城門外,手裏提著鄰族大王的頭。
也就是那個時候,南子漁終於在南洺有了一席之地——男寵。他被南洺皇帝多次送給鄰族,唯一的結局都是他提著鄰族大王的首級回來。南子漁對於那些部落首領來說,就像是一朵食人花,明明危險,卻又控製不住地想要接近。
可以說,南洺如今成為荒蒙第一大族,南子漁以色侍人的功夫不可小覷。
“原來是南洺五殿下,釣魚五爺,久仰大名。”牧鎧不無譏誚地笑。
“釣魚五爺”是南子漁殺了第三個鄰族大王後,天下人對他的外稱。
他們把南子漁看成是一個漁夫或者帶毒的魚餌,把那些個色令智昏的大王看成愚蠢的魚。但似乎南子漁很介意這個稱呼。
果然,他臉色一變,抽出腰間的鞭子便衝牧鎧甩了過來,長著倒刺的鞭子,狠狠紮進牧鎧的臉,帶下一小塊肉來。
牧鎧很疼,他知道自己今天難逃一死,便也懶得想什麼逃脫的辦法,隻是笑:“我今日死在五爺手裏,待遇和那些個大王也是一樣的了。”
南子漁氣得發抖,他之前也聽過很多人這麼說他,他都可以置若罔聞,但今日不知為何,他就是介意地不行。
牧鎧還在笑,於是他幹脆抽過一把匕首,走近牧鎧,冷冷一笑:“如你所願!”
——
月色如水,滿室光輝。
納蘭坐在大帳裏看月亮。
鎧哥已經不在了兩天了,納蘭鬱悶,晚上想吃餃子也沒人幫忙了。
他沒吃飽,真的,一日三餐,不知為何,分量突然就急劇減少。他端著一碗稀粥,隔著人群去看皇甫景,皇甫景注意到納蘭的目光,隻得歉意地衝納蘭笑笑。
夜裏,納蘭裹著被子坐在大帳口,等著皇甫景回來。
等到夢見雞翅滿天飛的時候,終於有人搖醒了他:“納蘭,去床上睡,這裏風大。”
納蘭睡眼惺忪,卻沒有忘記正事,直接開口問:“景哥哥,為何飯食變少了,我看將士們餓得難受,走起路來都很疲憊的樣子。”
皇甫景沉吟一會兒,說:“本該月初送來的糧草,已經十天了,沒有音訊。”
“什麼?”納蘭詫異,糧草問題向來是行軍的大事,納蘭在兵書上看到過,許多以少勝多的法子都是因為他們從敵軍糧草下手,或偷或搶,最後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