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委屈,很難受,納蘭踉蹌著走了幾步,隨後“啪”地跌坐在地上:“我找不到了……景哥哥,我不認路,我找不到你了……”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馬兒的嘶鳴,納蘭看回去,白蕪駕著本該綁在馬車上的馬,在清晨的陽光下,衝著納蘭伸出手:“快在那兒演什麼苦情戲呢?我們去追啊!”
“啊嗚……”納蘭木木地站起來。
白蕪一把抓住納蘭,還好納蘭身子輕,他借著白蕪的手,立刻就坐在了白蕪身後。
馬蹄飛馳,濺起清冷的飛塵。
路上跑了許久,直到夕陽西下,白蕪才放慢了速度,馬兒也累的喘粗氣。
遠遠地能看見前方有軍隊的影子,納蘭緊緊抓著白蕪的衣服,她策馬太快,納蘭被灌了一肚子的風。
景哥哥,你等我一下!就一下!
他握了握拳。
皇甫景帶兵走在前麵,手裏正捧著地圖研究,突然有人前來稟報:“二殿下,有人跟在大軍後麵!”
皇甫景一愣,第一個闖入腦海的,自然是納蘭,隨後他又自嘲一笑,這個時候,納蘭應該已經到了一處驛站休息了吧?
但是,他無意往後望了望,那個人影,哪怕他被身前的人遮住了大半,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是納蘭,無疑。
他開始策馬往後去,不明真相的士兵還以為自己的將領出了什麼急事。
白蕪二人還沒到,就已經被人攔住,白蕪騎馬不算老手,馬兒被這些士兵明晃晃的兵器嚇了一跳,雙蹄騰空而起,納蘭被狠狠地甩了下去。
先一步過來的王壯士立刻拉住躁動的馬,小右連忙撲過去,當了一下納蘭的肉墊。
皇甫景在這個時候趕到,看見納蘭被小右從地上扶起來,自己既是自責又是懊惱,他快速下馬,磕磕絆絆也有些踉蹌,他接過納蘭,問:“沒事吧?”
納蘭摔得暈頭轉向,這下靠在皇甫景懷裏,然後把手死命圈住皇甫景的手臂,笑:“我抓到你了……”
隨後便暈了過去,皇甫景自然顧不上其他,抱著納蘭找軍醫去了。
白蕪也跟著去,王戇這時候去看自家兄弟,他還擔憂地看著納蘭遠去的身影。
王戇便要帶著自己兄弟歸隊,不想卻是摸到一手的鮮血。
小右看了看,無所謂笑笑:“應該是撲過去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
“我還能說你什麼呢?”王戇扶住自己兄弟。
小右無聲地笑笑,然後他說:“王戇啊,我似乎有點兒明白,為什麼那晚你就算是要的得風寒,也要出去陪白姑娘走那一段路了。”
皇甫景又一次很早就吩咐紮了營。
軍醫過來看了納蘭,卻沒有查出什麼,隻說是受到撞擊和驚嚇,注意休息就好了。
皇甫景看著納蘭,心裏更是自責得要命。
“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皇甫景明明隻是在心裏想的,但卻是情不自禁就說了出來。
白蕪在一旁聽見了,卻也不接話,隻安靜地看著皇甫景。
“我讓你回去,你怎麼就不肯好好回去?你就非得讓我擔心你不可嗎?”
白蕪還在聽皇甫景碎碎念,可能似乎或許大概,這位沉浸在自責裏的二爺,沒有注意到他家納蘭的嘴角漸漸地開始往上揚,幾乎就要咧開嘴笑出聲來。
“二殿下。”白蕪終於出口打斷皇甫景。
皇甫景去看白蕪,白蕪幹咳兩下,說:“我和納蘭今天一直在趕路,他沒怎麼休息,加上現在又有傷,你還是讓他安靜地休息一下吧。”
“可是……”
“二殿下你還是將領,”白蕪很是仗義地說:“你要再這麼萎靡下去,你的士兵還依仗誰啊?納蘭我來給你看著,他醒了我就來叫你。”
皇甫景隻能點點頭,然後默默地出去。
白蕪等人走遠了,又讓周圍伺候的人退開幾步,這才慢悠悠地走到納蘭的床榻麵前,笑:“小樣兒,還裝呢?”
納蘭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然後確定周圍安全了,這才慢慢坐起來:“啊嗚,你真是太棒了!”
白蕪笑,然後坐在納蘭身邊:“當時我明明記得我把韁繩給抓穩了的,你隻要抱著我就不會掉下去,可是後來我感覺某人自己甩脫了手,上演了一出苦肉計。”
納蘭歎口氣,捧著臉道:“對不起啊,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嘛,景哥哥是一根筋的那種人,我若不想想辦法,估計得又被趕走了。”
“以後你有這種計劃,提前告訴我一聲,不要讓我擔心。”白蕪氣鼓鼓地去戳納蘭的臉。
納蘭笑嘻嘻地躲開,然後他看著白蕪的眼睛,說:“謝謝。”
白蕪知道納蘭說的是今早他蒙車夫眼睛的事兒,不由拍拍納蘭的肩膀:“我們,是好姐妹啊!”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