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王爺尷尬地摸鼻子,他也不知道豔羅怎麼好好的就生氣了。
因為突如其來的生氣,兩人忽然安靜下來,域王爺小心地去看豔羅的臉色,隻見她眼眶中已經蓄滿淚水,眼看就要滑落下來。
唐域心裏愧疚,正打算安慰,不料聽得一陣腳步聲,二胡還在繼續,不會是皇甫斐了,那麼,這裏麵還有一個人?
域王爺仔細回想,終於想起來,方才皇甫斐身旁的確還有一個五顏六色的東西立著,他還以為是一個寬衣架子來著……
來人出了屏風,水袖及地,一身紅色外衫陪著五顏六色,且毫無章法可言的拖地裙子,頭發上更是插滿了各式各樣的步搖、簪子,像是把外麵首飾衣服攤子上的東西都套在了自己身上似的。
域王爺實在從那張已經被塗得紅一塊黃一塊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名堂,反而是豔羅驚喜地笑笑:“是阿蕪姑娘。”
“噗!”
域王爺一口醒酒茶噴了出來。
白蕪沒有學過舞蹈,隻不過她聽見三殿下那樣柔情的曲子,就抑製不住體內的聲音,必須要你拉二胡我伴舞,這才能體現出情侶之間的琴瑟和鳴啊!
她每次一甩袖,就扔出藏在荷包裏的花瓣,並且頭上的發飾也跟著一個接一個的掉落,等白蕪不小心踩到一根金簪滑倒後,頭上的東西終於掉落地差不多了。
有幾片花瓣落到了域王爺麵前,上麵濃重的脂粉味讓他打了好幾個噴嚏。
豔羅忙過去扶起白蕪掏出絹子把白蕪臉上的胭脂摸出,露出一張清秀瓷白的臉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蕪歉然:“都怪我舞得太認真了,沒有注意到腳下。”
域王爺嚴肅地點頭並提出意見:“還請阿蕪姑娘注意了,以後跳舞都一定要注意腳下。”
白蕪這才意識過來,忙抬袖遮住臉:“王爺,這你都能認出來?”
域王爺內心搖頭,心道若不是豔羅,自己估計還真認不出來,嘴上去讚美:“阿蕪姑娘氣質出眾,哪怕是遮住了臉,也有著一身旁人無法模仿的意味啊!”
白蕪歎了口氣:“唉,我知道,都怪我太優秀。”
唐域心裏一抽,不愧是納蘭的好朋友啊……
“不過,阿蕪姑娘為什麼會在這裏?”域王爺幹笑著問,畢竟做戲還是要做全套。
白蕪也很配合地回答:“我出身貧寒,偶爾也來這裏跳跳舞,謀些生活費。”
唐域:“辛苦了。”
白蕪腳底有些刺痛,她到吸一口冷氣,卻還是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生活所迫,生活所迫。”
豔羅小心地去看白蕪的腳,問:“可還傷到哪裏了嗎?”
白蕪特豪氣地擺擺手,又問:“你覺得我跳的怎麼樣?我沒有見過你跳舞,但是別人都說,豔羅姑娘你一舞傾城,所以我想問問你的看法。”
豔羅思考一會兒,在域王爺的注視下,淡淡微笑道:“阿蕪姑娘跳舞很有天分,很有自己的風格,而且,與這首曲子也很是相稱呢!”
“你說,”白蕪突然有些害羞,她緊張地問:“我和這首曲子,很相稱?”
豔羅被白蕪這樣有些嚇到,回頭看了看唐域。域王爺忙過來,也點頭讚同:“對啊對啊,很是相稱,簡直就是天造地設。”
白蕪一巴掌拍在唐域肩上:“有眼光!”
唐域捂著被拍疼的肩膀,又看了看門口:“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有眼光,可是阿蕪姑娘再耽擱,你的曲子怕是要跑遠了。”
白蕪也去看,隻看見皇甫斐的衣角從門前輕輕晃過。
她連忙拖著腳去追:“三,三姐,你等我一下啊!”
豔羅緊張地去看白蕪,歎氣道:“還真有這樣狠心的姐姐,阿蕪姑娘傷著腳呢,她自己倒先走了。”
若是他出來就更不好交代了,唐域苦笑,也不再計較有沒有人唱曲,他坐在座位上,看來這第二招,還是失敗了。
白蕪追出酒樓,熱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早就不見了皇甫斐的蹤影,白蕪歎了口氣,腳下刺痛,看來傷口紮得頗深。
她不得不坐在一邊的台階上,一向沒心沒肺的白蕪,突然生出了悲涼的感覺。
街道還是很熱鬧,白蕪將受傷地腳抬起來抱住,有一個地方很疼,她很清晰地感覺到那股疼來自一個更深處的地方,不是腳,是心,一揪一揪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