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眼眶熱熱的,他其實都明白,但被人這麼清楚地說出來,自己仍感動得想落淚。
皇甫景適時張開懷抱。
納蘭卻是不領情地一推,自己背過身去:“麻煩景哥哥帶話給爹爹,納蘭都懂得,不會委屈。”
皇甫景答應,卻又不肯離開。
納蘭以為他惦記剩下的一顆糖,便又把糖遞過去。
皇甫景不接,問:“你知道我為你出氣了嗎?”
納蘭:“知道。”
皇甫景,笑:“你要怎麼感謝我?”
都說做好事不留名,沒想到眼前這主不僅搞得人盡皆知,還笑嘻嘻地找自己要回報。
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納蘭便問:“那麼二殿下要什麼回報呢?”
皇甫景皺皺眉,不說回報,卻是抱怨:“客房的床我瞧著太硬。”
納蘭了然點點頭,他家景哥哥有腰傷,想來不習慣硬床板,便建議問:“要不然,我讓阿朹幫景哥哥把床鋪重新整理一下?”
“大半夜,不用麻煩別人了。”皇甫景拉住往門外走的納蘭的衣領,笑:“眼前就有合適的,何必再找?”
所以,二爺就是來找自己睡覺的?
但是,何必拐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這邊皇甫景去沐浴,納蘭伺候完他搓完背後自己趴在窗邊看星星。
一邊傳來白蕪聲情並茂地念詩聲: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麼“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什麼“沅有茝兮醴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這個樣子還說自己隻是欣賞三殿下,嘖嘖嘖,白蕪也變得不坦白了。
納蘭聽白蕪念了一會兒,拿著最後一顆糖去叩響了她的房門。
白蕪似乎是念詩的興致被納蘭打擾,自己便老大不高興地捏著書開門,見是納蘭,更是把不悅寫在臉上,說:“你那麼晚來找我做甚?小心別人說我們瓜田李下,花前月下,那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納蘭去敲白蕪的腦袋,笑罵:“哎喲,念了幾句詩就給我撚起酸來了?”
白蕪一愣:“你聽到了?”
納蘭也一愣,隨後解釋:“這個,你的聲音太大;還有就是,這邊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白蕪把臉埋進書裏,跺了跺腳,嬌聲:“怎麼辦?羞死人家了啦!”
納蘭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把糖遞過去,由衷勸道:“大姐,你別這樣,吃不消,真的,吃不消。”
白蕪一手接了糖,輕輕打了納蘭的手一下:“看在你送我糖的份上不給你計較。對了,這個糖誰給的?”
納蘭想著把自家爹爹供出來始終不太好,便說:“方才二殿下來我這裏睡覺,隨意帶來的。”
“睡覺?”白蕪一愣,腦子裏已經開始出現一些畫麵,她再一次捂住臉:“納蘭,你究竟發生了什麼?而且,這裏是丞相府誒,你們這樣不太好吧?”
納蘭氣結,他伸手抱住白蕪的頭晃了晃,想把她的那些個豆腐渣想象給弄出去。
白蕪躲開納蘭,正想跳起來反擊,卻在看到自己手裏的書之後,立刻安靜下來:“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了,我可是要成為淑女的人。”
“淑女?”納蘭疑惑。
白蕪忙抬袖掩唇,笑道:“就是那種動不動就惺惺作態,弱不禁風的模樣,你看我像不像?”
納蘭認真看了一會兒,搖頭:“啊嗚,你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白蕪喪氣地垂下手:“唉,我看話本裏說的嘛,偏偏公子哥兒,都喜歡淑女這一款。”
話本害死人。
“所以你念詩……”納蘭指了指白蕪手裏的書。
白蕪點點頭,苦惱道:“對啊,淑女嘛,自然要從書開始了。”
納蘭拍拍她的肩:“你何苦為難自己?三殿下也不是那種喜歡淑女的公子哥兒。”
兩人正在說話,又有人叩門。
“誰啊?”白蕪大聲去問。
納蘭立刻指著她手裏的書,白蕪一愣,隨即換了溫柔的調調:“請問,是誰啊?”
門外有低低厚重的聲音:“納蘭在嗎?該回來睡覺了。”
白蕪一聽是皇甫景,忙推著納蘭出去:“你男人來找人了,你快走吧。”
納蘭根本來不及辯解,白蕪就把他推到門外,先是衝著皇甫景行禮,隨後便很快關門:“春宵苦短,二殿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好。”皇甫景淡淡笑笑。
這邊白蕪收好東西,正打算入睡,卻突然聽見隔壁傳來一聲響,隨後是納蘭幾聲呻吟,悠久綿長,相當讓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