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斐一聽,往外麵看了看,告辭:“打擾王爺休息了。”
懷安等候在屋外,見皇甫斐帶人闖進來,忙攔住:“三殿下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滾開。”皇甫斐盯著那扇禁閉的門。
門內有微弱的光,過一會兒,皇甫景披著外衫開門,衝皇甫斐做了“請”的手勢。
皇甫斐孤身進去,在看見床榻上的人時,皇甫景拉起被子遮住了納蘭的肩。
納蘭已經睡著了,規矩地側躺在榻上。
皇甫斐卻是一眼看見了屋內唯一的一個浴桶,和掛在一邊納蘭的雪白的裏衣。所以,納蘭眼下是什麼也沒穿?
皇甫斐看自家二哥淡然地坐在床榻,問:“納蘭為何在你這裏?”
“你問我?”皇甫景輕笑一聲,似乎是擔心打擾納蘭休息,壓低聲音道:“我還想問你,為何納蘭出來這麼久,你現在才發覺?”
“我……”皇甫斐也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你對納蘭做了什麼?”
皇甫景再一笑:“自然是該做的都做了。”
納蘭睡眠淺,聽見皇甫斐的聲音時他就已經醒了,隻不過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才假裝睡著。
“納蘭今晚就歇在這裏了,”皇甫景去看納蘭的臉,將納蘭臉上的頭發往耳後撩了撩:“他好容易才睡著,就不要打擾他了。”
皇甫斐站了一會兒,隻得離開:“我明日一早過來接納蘭換騎裝,二哥若是想來看狩獵,也可以早一些去尋一個好位置觀賞。”
“我知道了。”皇甫景讓懷安送人。
等皇甫斐離開,皇甫景湊近了納蘭:“行了,他走了。”
納蘭還是不動。
皇甫景剛才能感受到納蘭呼吸不似睡著那麼平穩,便已經猜到納蘭是醒著的,但見納蘭還是很堅強地裝睡,自己也不好勉強他起來,便隻得輕笑一聲,熄了蠟燭,抱著懷裏的人兒入睡了。
果然如皇甫斐所說,一大早淳兒便帶人來接納蘭回去,說是即刻就要去獵場,不等再拖了。
皇帝不喜歡別人遲到,皇甫景也不多留納蘭,隻讓他回去換衣服,說待會兒獵場再見。
納蘭看了看淳兒,悄悄問了她幾句,又回頭看了看皇甫景,笑道:“淳兒,我有東西掉在這裏了,你留下來幫我找一找。”說罷,自己跳上轎子,一行人先去了。
要送淳兒離開這裏,他這個二皇子的確是要比納蘭方便得多。
納蘭回到那邊,皇甫斐不見淳兒,卻也沒有多問,隻吩咐了其他人過去伺候納蘭換衣服,等兩人到了獵場,發現許多人已經到齊了。
今年的彩頭是禦賜的一套文房四寶,大概是要這些子弟們要注意文武雙全。
納蘭倒不關心有沒有彩頭拿,他始終盯著另外一個入口。待會兒他就得和皇甫斐入林打獵,他家景哥哥怎麼還沒有人影。
這時有人騎馬過來,竟是皇甫蘭珠和洛芷,兩人一身騎裝,想來也是要一起打獵了。
皇甫蘭珠偷偷看了眼納蘭,又把目光投向一邊。納蘭有些尷尬地衝洛芷打了招呼,卻又覺得洛芷背上那把透明的弓箭很好看,便問:“洛姑娘,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弓嗎?”
洛芷點點頭,仍是麵無表情地將弓箭遞過去。納蘭小心接過,卻聞到一股含著草藥的清香,味道很熟悉,納蘭記不清是在那裏聞過了。
直到禮部發出了號令,皇甫景依舊不見蹤影,納蘭有些遺憾地騎著馬跟著光度皇甫斐往樹林裏去。
納蘭一邊遺憾一邊思索著洛芷身上,淡淡的藥草香。
大澤皇家對女子要求雖嚴格,但向來鼓勵女子騎馬射箭,因此獵場總有一處是給女子狩獵使用的,都是些普通的野兔小羊,純粹是為了練一練箭法。
這邊是由騎兵開路,皇帝在中間,皇甫真和皇甫斐一左一右騎在兩側。
身後除了一同陪練的,還有一群伺候的宮人。納蘭被皇甫斐帶到身邊,不想他們還未行動,便聽見有人低聲讚歎:“洛家小女,聽說箭法很準。”
“可不是,連蘭珠公主也時常請教她呢。”
“快看,這就開弓了!”
納蘭連忙探身去看,皇帝這邊也勒住馬頭,眾人看洛芷從容不迫地騎在馬上,緩緩拉開弓箭,等弓弦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她迅速射出一支羽箭,眾人屏氣凝神,跟著箭頭看去,卻是在一處草地裏射中了隱藏起來的灰毛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