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看到衛西風在這裏,很是驚訝,開口詢問他怎麼不去上課。衛西風隻是含糊應和。
蘇靜嫻問說:“你怎麼來了?”
張老師溫顏露笑,說:“我下午沒課,就去買了一隻蘆花雞,燉好了送來。你為了纖纖,身體都不好了,要多補一補的。”
蘇靜嫻聽了,心底一陣溫暖。
這些日子張老師常來醫院看望,很是關心蘇靜嫻母女倆。一旁的蘇晴怡一直希望單身而不幸的妹妹有個好的歸宿,她暗自留心,已很看好這個張老師,這時笑說:“還是張老師細心,來的正好,我們正要吃飯呢。”
蘇靜嫻看到張老師,忽然想起來,連忙和衛西風說:“對了,你這些日子不去學校上課,一直曠課,學校本想將你除名,是我代你請了一個長假,保留住了你的學籍。你要是沒事了,就再去學校複課吧。”
衛西風暗歎,自己是再也回不去正常的生活了,不便多說,就含糊的答應,道了別,離開了醫院。
雨雖已停,夜空卻仍是陰得沉厚,夜風濕而涼。他飛回基地,來到母親的房間。鄭巧茵醒來後,不見了兒子的影蹤,正在著急,此時看到兒子回來了,這才放心,問他去了哪裏?
衛西風將那個裝著房契的文件袋遞給她,並說了和李博士見麵的事,以及李博士購回房產和酒樓送給自己的原因,最後問:“媽,他真的是我親生父親?”
鄭巧茵聽了,麵上神情變幻,顯然心緒繁雜,思潮起伏,無法寧定,沒有回答,口裏喃喃自語似的說:“原來他已經知道我找回兒子的事了,真沒想到,隔了這麼些年,他終於又露麵了。”
衛西風瞧她這樣,心中已猜知這肯定是真的了,也是心緒複雜。
母子倆相對默然了一陣。鄭巧茵稍稍回複平靜,望著麵前的兒子,深歎口氣,幽幽的說:“他跟你說起過,他恨我的事嗎?”
衛西風點頭,說:“說過。”
鄭巧茵回想舊事,心頭難受,眼中不由浸出了淚水,說:“我的確是對不起他,當年都是我的錯,我嫌他沒有情趣,就暗中和……和沈甫墨有來往。丟失你的事……也和這個有關係。你怪不怪媽?”
衛西風歎口氣,微搖頭說:“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怪媽。”
鄭巧茵很欣慰,說:“好兒子,媽一直很愧對你,都不敢跟你講。我也愧對你爸,他恨我也是應該的。”
衛西風不願看到母親傷心,就說:“他還說,如今他已經想開了,原諒你,不再恨你了。他把你欠的錢款都已經還上了,還有房子和酒樓,他也買回來送還給你,說讓你好好的生活下去。”
鄭巧茵激動的咽聲說:“他真的這麼說的?”
衛西風說:“真的。”
鄭巧茵很是感動,泣說:“你爸他除了一心撲在科學研究上,不知怎麼當好一個丈夫外,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好人。我和他生活在一起,感覺雖然不幸福,但我從沒恨過他。他現在還能……能這麼對我,我都不知該怎樣麵對他才好。”
衛西風看到母親哭,有些無措,隻說:“媽,你別哭了。”
鄭巧茵止了低泣,擦著眼淚,眉頭舒開了一些,露了一絲笑容,說:“媽是高興的,你爸能原諒我,我就象是解開了一把心鎖,輕鬆多了。兒子你放心,媽會重新把公司發展壯大起來,日後你娶妻生子,這份產業都是你的。”
衛西風見她終於能笑了,心中的擔心減去了許多。
這一夜,他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李博士打來電話,可黎明的曙光一絲絲來臨,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暗中焦慮不已,生怕李博士出了差錯,被孟一昌識破,那李博士的處境就危險了。
他雖然還不能完全接受李博士是自己親生父親的這個事實,但內心深處卻已有了一份感情,畢竟父子關係是血濃於水的,何況他又不是那種冷漠無情之人。
他立在窗前,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色,一時茫然無主。
鄭巧茵這一夜也沒有睡好,她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想到那一幢豪宅又已是自己的了,還有幾家酒樓,也同樣又一次擁有了。有了這個產業,重建起公司,重新過上以前的生活,已經不再是夢了。
雖然現今的規模,肯定是無法與先前相比,但和自己這些天的落魄相比,卻簡直是猶如自地獄一下升上了天堂一般。她輾轉反側,一忽兒疑是在做好夢,一忽兒又意識到這是真的,不是夢,一顆心如被螞蟻亂鑽,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