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許久,他才知道,雪無痕就是藍夜暖風,這也可以解釋了雪無痕從江湖消失多年。
她逃出了宮裏,還做了藍夜國的皇後。世事真的難料。
當年,懸崖邊上,她一襲紅衣,拔下他親手為她戴上的白玉蓮花簪,狠狠的劃過自己醜陋不堪臉龐,她的決絕,他至今心寒,每每午夜夢回,他腦海中都會浮現那一張臉。他征戰多年,殺人無數,從來沒有畏懼過,可是那一張長滿傷疤的臉,卻能夠讓他心生寒意。
他一手撫上那一雙白皙的手,道:“你是否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過去對你所有的虧欠?”
那一瞬間,花梨筱笑了,過了這麼多年,他終於肯承認自己的虧欠,以前他們誰也不願意提過去的事情。一切就當沒發生過一樣。如今聽他很所虧欠,她真的覺得很好笑,笑到她肚子都痛了。
她猝然將手抽回,默不作聲。彌補嗎?怎麼彌補?其它的就可以不用彌補,可是她的夫君能夠回來嗎?
她不知道羽淩風又在打什麼主意,跟四年前一樣,柔情戰術?
羽淩風看見花梨筱不削的態度,就知道自己吃了閉門羹。他一下子就後悔了,他是一國之君,何曾在女人麵前承認自己的過錯,他主動請求原諒,但是她不理會。這讓他君王的臉麵哪裏放?
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花梨筱是不想開口。羽淩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對眼前的這個女人的感覺非常的矛盾,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是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感覺,也許是那日她躺在雪地裏,他將她抱回來的時候,也許更早。
他們在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天,都沒有吃東西,地上連可以吃的草都沒有。
“水——”花梨筱趴在羽淩風的背上,不斷的喃呢著。她現在的意識已經開始不清楚了。渾身發燙。
羽淩風停下了艱難的步伐,將花梨筱放了下來。扯動了他的傷口,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他看著花梨筱蒼白的臉,她的嘴唇都幹裂了。猶豫了一會,他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手腕上割開了一個口子,頓時鮮紅的顏色變越來越明顯。
他將手伸到了花梨筱的嘴邊,她便使勁的允吸著。
花梨筱在夢中,感覺到嘴唇一片濕潤,像是有什麼液體流在了自己的嘴裏,那味道帶著點淡淡的腥味。她來不及思考,拚命地允吸著。
第二日
花梨筱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也就沒有讓羽淩風背著她了。但是她發現羽淩風走得比她慢了,但是她也沒有多想。
這樣又過了三日
月光寒,夜空如一張巨大的帷幕將整個沙漠蓋得死死的。隻有風好在呼呼的吹著,給著漫天的黃沙也帶來了一絲生機。
花梨筱躺在羽淩風的懷裏,三千青絲都被汗水打濕,渾身都有一種要裂開的感覺。這幾日他們一直在走,像是可是仿佛又從來沒有走出過這裏,無論走多遠,還是逃不出這一望無際的黃沙。
羽淩風的呼吸很是急促,他的手不停地梳理花梨筱都能滴出水的墨發。其實,他也快撐不住了,雖然他的體魄很是強健,可是這樣下去也不行,更何況他的身上還有傷。
花梨筱仰頭看著他,那張模糊的臉越來越模糊。她的思緒也開始飄飄忽忽。
“筱兒,別睡!”他不停地拍打著她的臉。
花梨筱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喚她‘筱兒’,她笑了,這個稱呼很是熟悉,很多年前,他也這樣喚過,現在他隻會喚她‘寶兒’。為何又要這樣喚她?
“我好困——”花梨筱幹裂的嘴唇好不容易吐出了這麼模糊的三個字。
“你別睡,你還有鈺兒還要照顧。”羽淩風用手掌拖著花梨筱的後腦勺,好讓她能夠呼吸順暢一點。
花梨筱一聽見鈺兒,心中便如針紮了一下,她側過頭,氣若遊絲,“我的鈺兒,他還那麼小,已經失去爹爹的疼愛了,不能再失去娘親。我很想照顧他,很想把他撫養長大,好好的愛他,連同他爹爹的那份愛一起給他,可是??????我真的累了!”說完她的眼睛又開始緩緩的閉上。
羽淩風風不停地搖晃著花梨筱的肩,他眼光灼熱,“你不是很恨我嗎?如果你死了,我豈不是很得意!”
花梨筱驀地,一下子便恢複了一點意識,她驚訝的看著羽淩風,“你怎麼知道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