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便宜你了(1 / 2)

葉青葙死過一次,根本不敢心大的認為法治社會下一切美好幹淨的如清晨露珠,當然也不會踩進白非墨的陷阱。她好不容易重生了,就算天塌了也要看著葉家毀成渣葉家人死幹淨才會閉眼。

盡管心裏想的全是血腥暴力的“去死去死你們都去死”,葉青葙卻做出受驚不小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睜著澄澈的大眼睛,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抓緊衣擺,急切地說道:“我們以前是不是關係不好?正好快要開學了,我從家裏搬出去住,以後也能不和你見麵就不見麵。有什麼問題坐下來好好談談和平解決不行嗎?動不動就你死我活的多不好。”

鍾颯溫潤一笑:“你恐怕不記得了,你從小到大沒進過一次學校。”

接收了唐言蹊大部分記憶的葉青葙當然知道。自閉症讓唐言蹊無法正常和人交流相處,心髒病讓她必須像個玻璃娃娃一樣,被重重保護小心翼翼對待。所以,白秋山都是高薪聘請名師在家裏教導她,不指望她學得多優秀,隻願她能具備基本的知識和常識。

也因此,唐言蹊直長到十六歲,還是幹淨的如同一張白紙,她之前種種看似暴戾冷血的言語舉動,不如說是孩子特有的天真式殘忍。

自閉症讓她沉默孤獨,心髒病讓她惶恐痛苦。她依賴眷戀家人,渴望家人的關懷,然而她最親近的四人都因白非墨去世。支撐她寂寞而黑暗的世界的支柱轟然倒塌,她也失去了指引她活下去的明燈。

她恐懼又絕望,不安又迷茫,宣泄過後擺在眼前的不是光明,而是更深沉的黑淵。

於是,她選擇了毀滅。

葉青葙的父母在她十一歲時過世,她能理解唐言蹊彷徨無望的心情。如果白非墨能及時發現唐言蹊的情況,給她一點關心或者隻是為她請一個心理醫生進行開導,而不是用冷漠與禁錮回應,這個可憐的孩子也不會決絕的選擇與他同歸於盡。

而作為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白非墨非但不認為自己有錯,還嫌棄唐言蹊‘鬧騰’,要送她下去陪白秋山夫婦。孰不知,在白家老宅裏,隻要別刺激到她,唐言蹊是怎樣安靜的讓人心疼的孩子,老宅裏的傭人不說都喜歡她,但沒人會討厭她。

葉青葙心裏有了偏頗,對白非墨越發不滿,麵上的表情卻更加的委屈,對鍾颯戚聲道:“不管我以前有沒有上過學,我現在隻想離白非墨遠一點,我看著他的冷臉就害怕,我不去上學難道要讓他養我一輩子?”說完還小心翼翼地覷了眼白非墨的臉色。

她這是在委婉的告訴白非墨:我現在看見你就怕,巴不得離你遠遠的。你不是也看我不順眼嗎?趕緊送我去上學,等我能自食其力了,咱們就和你希望的一樣,一幹二淨再也沒有瓜葛!

反正白非墨欠唐言蹊的,就算是把她供養到學業結束也彌補不了。她願意一筆勾銷,真是便宜他了。

白非墨沒想到唐言蹊會這麼輕易的示弱,畢竟那個暴躁蠻橫毫無理智的形象已經先入為主了。他冷著臉將單薄脆弱的少女打量一遍,少女瘦削的身體裹在寬大的衣褲中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折斷,眸光澄澈似雨水洗過的天空,盛滿了慌亂急切哀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