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你黃湯子灌多了是不是?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今晚大家夥都這麼高興,你可別擾了大汗的興致!”阿敏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代善給劫了回去;隨後代善趕緊的示意莽古爾泰去把阿敏拉回來。而他自己則是一臉誠惶誠恐的朝著皇太極作了個揖,說道:“大汗,您別和他一般見識。他就是那人,心直口快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其實心裏是沒有惡意的,今日確實是喝多了,您就看在兄弟份上,饒他這一回吧!”
皇太極一張臉依舊如暖風般帶著微笑著,此時正用著探究的眼神在阿敏和代善之間來回的掃動著。他這個人本就喜怒不形於色,所以當阿敏剛剛脫口欲出的那句話,雖然明顯的就是大逆不道之極,但是在其他人的眼裏卻仍然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端倪來,更無法猜測他心中真正想法,這才是讓眾人感到最為懼怕和恐慌的一點了。
其實就此一瞬間,皇太極的心裏已然用過了萬千的想法;他想借此機會除掉這個目中無人的阿敏,卻又覺得他確實是個虎將,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單憑他剛才說出的那些話,不殺他,又會讓自己感到難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其次,自己剛剛即位不久,大汗的位置坐得並不安穩,眼下又正值多事之秋,外有察哈爾和大明等強敵,內部還有人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四大貝勒裏麵,代善雖然向來安分,但卻委實的護短,偏袒這這幾個兄弟,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而阿敏好恭喜大,傲慢無禮,可日後征戰察哈爾或是大明到底還是用得著他的;莽古爾泰雖然愚笨守舊,可也是員虎將,但阿敏今日的態度,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今日若是輕易繞過了他,難免他日後不會在給自己出難題。
皇太極如此反複的推敲著,唉,父汗當年定下的這個四麵聽政的規矩,今日卻委實的將他陷入了這樣一個尷尬的境地!一時思來想去,想發怒卻又強忍,胸口像是憋了一團火,饒是他城府這麼深也是快變臉了。而身側的玉兒早已經察覺到他此刻已然是怒到了極點,我在他手中的酒杯幾乎就要被他給聲聲捏碎了,泛著白的手指上沒有了半點的血色。
說實話,這還是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能夠穩穩當當地坐在今日的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是那麼的不容易!這麼的想著也就連同著自己心裏,也都一並的泛起了疼痛;她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塞入了他空著的左手之中,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規律地撫摸著皇太極的指腹和手心;未幾,玉兒將自己的千千玉手,緊緊的插入了皇太極的手指縫中,隨後與之緊緊相扣;多少是想要以此來安撫一下他的情緒,隻是在剛剛接觸到他的手掌時,方才不由得一驚,原來表麵上看似平靜的皇太極,此事的身體竟然是緊繃的,接著就感到皇太極將她的小手給握得越來越緊了,以至於玉兒後來都能夠感到一絲絲的疼痛了。
皇太極握著玉兒的手,可心裏卻是翻江倒海的折騰了個遍了;此時的臉色已然有些陰沉了,剛才的笑容已然讓眾人感到了壓抑,而此時卻都連大氣也不敢喘的寂靜的都很帶著他的決定;皇太極眯縫著眼睛又將坐下的眾人看了一遍,依然躬身站著的莽古爾泰和代善,還有醉得有些不省人事、滿口胡言亂語的阿敏,最後皇太極還是暗暗地歎了口氣,心道:罷了,阿敏,我切讓你再多活幾日。等到我用不著你了,那個時候就是天王老子來求情,那白費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