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幹淨清澈的河水,落雁再也不需要去河邊提水,她把盡頭的活塞撥掉,就可以從竹筒裏麵接到源源不斷地流出來的清水,輕鬆地把整片菜地澆濕,她還可以用這些河水來洗米、洗菜和洗衣服。
歸靡在夜裏點上了氣死風燈,坐在木屋的前麵幹活。
落雁托著腮坐在旁邊看著他,竹屑在他的手中紛飛,他埋著頭專注地敲鑿,側臉的輪廓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越發的深遂和有男子氣慨。她就這樣一晚上,目不轉睛地注看著他,越看越喜愛,越看越移不走自己的目光。
白天的時候,歸靡在地裏幹活,落雁提了茶水過去給他。
天氣雖然已經十分清涼,但歸靡仍然穿著無袖的短衣,胳膊上露出來的肌肉結實健碩,薄薄的汗水順著小麥色的皮膚滲出,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亮光。看到落雁提著茶壺走近,他把鋤頭扔下向著她走了過來。
“歸靡,喝水吧。”
落雁倒了一碗溫熱的茶水,雙手捧著遞到了他的麵前。
歸靡是真的渴了,接過去之後一口氣飲盡。茶水從他的唇角溢出來,順著結實的胸膛往下淌,落雁臉紅耳熱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雖然是自己的丈夫,但注看下來還是讓她心頭如小鹿碰撞。
菜地已經平整得差不多,歸靡隻要再幹上半天,便可以把種子撒下去。
天氣漸漸冷下來,初冬是行獵的最好時機。
往年的這個時節,歸靡早就已經進了山林,如今家中多了落雁,為了讓她能過上更加安穩的日子,不需要為吃用發愁,他今年更是非要抓緊時間進山不可。
他拉了落雁在田邊坐下來,折了一截竹棍,把自己的想法都全部告訴了她。
他和落雁才剛剛成親,他不忍心扔下她一個人在家裏,守著一間孤伶伶的屋子,所以他的意思是在他進山打獵的這四五天裏麵,讓她回娘家小住幾天。
“你要一個人進山?”
落雁看完他寫在地上的字句,然後抬起了頭看著他。
歸靡點了點頭,伸手撫過她紅粉的麵頰,新婚燕爾便要分開多日,實際上他也非常的不舍得她。
“歸靡——”
落雁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開口。“你讓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歸靡連忙搖頭。
在深山裏麵行獵,隨時有可能會遇上猛獸的襲擊,況且路程崎嶇,那些苦頭不是她可以吃得下來的。
“我保證會照顧自己,一點也不拖累你。”
落雁的眼裏湧進了水氣,她能夠想像在山林裏麵打獵的凶險和艱苦,她和歸靡已經是夫妻,怎能讓他獨自一個人去受苦,而她舒舒服服地留在家裏?
歸靡仍然在繼續搖頭。
她情急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繼續低聲地哀求道:“帶上我吧,我們才剛成親,我不要跟你分開。”
歸靡從來都拿她的眼淚沒有辦法。
她是如此的委婉,他最後隻能是舉手投降。他用大手撫碰著她的麵頰,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落雁得到他的應允,眼裏湧進去的都是喜悅,她從來沒有到過深山裏麵,雖然知道行程辛苦,但對這一趟的行獵還是充滿了好奇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