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CCBO離開,我順道去了D區,車子閉著車窗停在了水語妝點門前,即便車窗暗沉難辨,可我還是有些難以避免的出現微微的心虛。
邵仙萍似乎在裏麵,顧客來來往往,店員看起來很是忙碌,門外還停著邵仙萍那輛大紅刺目的座駕。
我微不可聞的呼了一口氣,如今的水語妝點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家,我甚至看不出任何一絲屬於我們存在過的痕跡,更無從以此來緬懷湯媛。
情緒有些失落,我重新發動車子準備離開,可就在我最後多看的一眼裏,水語妝點前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幾次睜眼確定,那一抹鵝黃色的身影不是我剛見過的顧筱糖,還能有誰呢?
她怎麼會突然來水語妝點?
停下來細細看了一會兒,她似乎和邵仙萍極為熟稔,兩人一同進店前還有說有笑的,暫不論行業對立的準則,我們向來與邵仙萍不合的事,顧筱糖也不是不知,原來在水語妝點準備離開時,據湯媛說,大家都搞得很難看,說得很難聽。
這一群離開的人包括顧筱糖,隻是她現在怎麼和邵仙萍又如此的好了。
帶著滿心的疑惑我漫無目的到處兜圈,不知不覺竟然到了我和湯媛曾經住過的地方,房子從我們搬離後便一直空置著,因為擅未結婚,所以這個房子也一直在續租。
在車座邊的包裏翻了翻,還好房子的鑰匙也都在,我就隨性的上去走一圈。
打開房門,因為久未住人,空氣中有了幾絲黴味。
可跟著印入眼簾熟悉的物品如一個幕牆,帶著回憶的粉塵,迷了人的眼。
當初與湯媛搬離時,把該拿的東西都拿上了,就隻是空置了一些家具和淩亂沒收拾好的無用物品,湯媛在離開時,送走的也都是放在溫家的一些東西。
她的東西並不是很多。
我先打開了自己的房間,家具依然保持完整,隻是上麵都細細落了一層灰,將隔著陽台的窗簾拉開,細細暖暖的陽光便直線而入,帶著一股屬於獨有的炙熱感。
窗台邊的電腦桌上,一盆早已枯萎死去的仙人球在陽光下看起來孤單落寞。
房間因為久未住人,看起來似乎有些沉鬱之氣,才走了沒一會兒,我就有些不想呆下去了。
打開湯媛的房門我很是猶豫,曾經無數次毫無顧忌的打開,那時迎麵而來的是湯媛笑意滿滿的臉。
可今天,我卻莫名的顫了下手,若說沒有幾絲期待與害怕,那是假的。
期待現在陽光熠熠的天氣,湯媛能抱著一本書坐在沙發旁,細細看著,在我進來時丟給我一包沒拆封的零食。
房門打開了,陽台上的沙發孤零零,玻璃窗印照著淡淡的陰影,陽光在這個房間裏沒那麼肆意,以至於清冷氣息更是濃烈。
我不由得想起湯媛最後虛弱無比的臉,以及那雙滿含著渴望絕望的雙眼。
隻是這個房間裏,沒有那些在我腦海裏跳躍的湯媛,有的隻是寂靜的空氣與風揚而過的幹燥氣息。
突然在湯媛台桌放的一個東西吸引我的注意,是一個大信封裝袋的文件,土黃色,稀鬆平常。
看起來隻是普通的辦公室文件,我了無趣味的隨手下,湯媛沒帶走的東西想來也沒多少重要。
放下的瞬間,有一些感覺厚紙頁的東西從裏滑落。
我低頭一看,一張張彩色的照片印著眼簾,我胸腔頓時像被塞進了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