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沁手不自覺的撫摸到肚子處,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見她平坦的小腹,光滑平整看不出半點隆起,但裏麵卻真真切切的在孕育著小小的生命。
之前的她得知這個孩子的到來,還怪來的不適合,甚至有想過找機會讓這個孩子意外流掉,然後她才好順理成章的求著霍瑞久做她一直想做的事,才好孕育屬於她和霍瑞久的兩人的孩子。
可這次突來的意外,差一點就讓她真的失去這個孩子時,她才意識到肚子裏的寶寶對她的意義。
上官沁撐著身子坐起,下床走到龍輒森和徐珍秀他們的病床前,懸在半空中的手停滯在他們兩人的臉龐,濃烈飽含情緒的目光注視著。
“對不起。”
上官沁收起目光徑直朝病房門口走,打開門一眼就看到坐在走廊長椅上的男人。
深夜,醫院的燈光調的很暗,淡黃色的光圈勾勒著他的輪廓,遠遠的,仿佛在那麼一瞬間她看到了當年中學時,黃昏後,坐在草地上背倚著梧桐樹的少年,陽光散在他的身上,流進她眼裏的那一刻,她覺得他就是她這一世要尋覓的白馬王子。
上官沁一直知道他的家世不凡,一直知道想要跟他在一起遠沒有她想的那麼容易,可當霍家人找上她時,拿著電視劇上老套狗血的支票戲碼想打發她走,她還是震驚了。
從那時候,開始她相信在一個時空,在一個城市,在一所學校,在一個班級上學的兩人,也有兩個世界之說。
她的世界裏,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著每天為了柴米油鹽,為了雞毛蒜皮吵不完的架……
他的世界,豪宅豪車,身上的隨意一件不起眼的物件,可能就抵得過她家一年的收入。
“怎麼是你?”霍瑞久擰成“川”字的眉,抬眸看著忽然走近的上官沁。
陌生的語氣,疏離的口吻,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無形的刀將她的回憶剪的七零八落。
“瑞久,給我一個吻,好不好?”上官沁卸下了那天在民政局握著利器時的囂張,眸光流轉間帶著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留戀與不舍。
纖細的手伸過去,一點點與他那張剛硬的臉靠近,再靠近,在咫尺間時,霍瑞久偏頭下巧妙的躲開,上官沁不滿的扯著嘴唇,再次開口:“隻要給我一個吻,我就把你想要知道的都告訴你。”
她的話令霍瑞久一顫,手指如願以償的輕觸到他臉頰,上官沁咯咯的笑。
“瑞久,我知道你這些天,每天都待在著就是想盡一切辦法,好從我口中套出林喏喏的下落。”不久前,霍瑞久他們對她做的催眠術,一開始她沒有反應過來,但醒來後,憑借著當時模糊的意識還是被她識破。
因為他們不知道她被上官泠帶回去後,曾今一度上官泠想讓心理大師給她編製記憶,當然後來被上官昱製止,可為此她特意花了很長的時間研究過心理學、催眠術等這類書籍。
“你料的沒錯,上官泠換了地方雖沒聯係過我,但我還真就知道幾處。”上官沁拿著指尖劃著,描繪著他臉上的輪廓,緩慢的下移到下顎處,挑起,湊近往他薄唇處吹氣,“那幾處極有可能就是林喏喏被關押的地方。”
男人的身體隨著她的話而繃緊,搭放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隻要一個吻,我就都告訴你。”
近在咫尺的上官沁清晰的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還有從胸膛間噴出的熱氣,那是因怒而起,可卻因為她的話壓著。
她喜歡極了這樣的感覺。
這些年,這些天,她常常就是這樣度過。
在這一刻能讓他最後一次感同身受,於她也算是另一種圓滿。
上官沁輕笑間靠近他的薄唇,清冽的味道縈繞在她的鼻尖,好聞的讓她深呼吸,再呼吸。
當粉唇即將靠近,霍瑞久終究還是伸手推開了她。
上官沁手撐著座椅坐著,看著已經站起身的霍瑞久,“這麼好的機會,你不要?”
“時候不早了。”你該回病房休息了。
“瑞久,如果沒有後來,我們會在一起嗎?”上官沁伸手抓著他的衣衫,“我是說如果?”
今晚她特別想跟他好好談談。
他們從正式撕破臉後,一直缺一個“促膝長談”的機會。
霍瑞久不帶溫度的甩開她的手,“沒有如果。”
上官沁低垂著臉,望著被打回來的手,耳畔再次響起男人冷冰冰的話語,“上官沁,你自己想要什麼你弄清楚了嗎?”
丟下話,霍瑞久沉步走到電梯口,出了醫院大門煩躁的點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