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淩老將軍先迎至大廳。”水晶起身整理服飾,心想:這淩霜,肯定是為怎麼處置淩安而來,這淩安怎麼處理最為妥當呢?淩霜是老臣,戰功赫赫,在軍中聲望不同一般,若是鬧僵了,恐怕在未來的局勢裏,對自己並非好事,可是要是輕易放過淩安,心裏這口氣,著實咽不下,還有小遊,那日他那空洞的眼神,更讓她心裏懊悔不已,不能就那麼便宜那淩安。
想了一盞茶工夫,水晶眼中終是寒光一閃,叫來了春香,從懷中掏出一瓶東西交給了春香,再在春香耳邊耳誤了幾句,春香眸光一閃,便點頭朝牢地走去。
水晶整了整身上的華麗裙衫,漫不輕心的移步到大廳,一進門便看到一個一頭白發的淩霜,正有些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椅子旁站著三個女人,大概是淩霜帳下軍將和女兒。
淩霜一看到水晶,馬上單膝跪在地上,身後的三女也跟著跪在了地上,“罪臣(臣)見過齊王殿下!”
“快快起來,淩老將軍,您可是我們水國的大功臣,何罪之有?這跪禮,小王受之有愧啊!”水晶快速扶住淩霜的手臂,示意她快快起身!眼色打量著淩霜,果然是戰神,雖然上了年紀,但底子還在,頭發雖然花白,但是這氣勢卻不減。
後麵的三個女將聽到水晶的話,眼中都閃過一陣憋氣,這個淩安成天無惡不做,心裏敬佩的將軍(母親),卻總對她百般愛護,平時惹下的禍事,都是將軍(母親)替她擦屁股,如今還惹下這等事,整個水國誰人不知道,齊王好色浸淫,這淩安還敢搶她的夫郎,還說那大逆不道的話將齊王激怒,真是茅房裏點燈籠——找死。如今將軍(母親)還要抵著老臉低三下四的為她向這廢物齊王示好,忍氣吞聲,實在氣悶,心裏恨不得這淩安就這樣死了算了。
“殿下,罪臣有罪啊,臣教妹無方,使之祝害一方,還口出狂言,大逆不道衝撞了殿下,真是罪該萬死,還請殿下降罪!”淩霜一張臉滿是苦愁之色,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幾歲,滿是蒼桑,仿佛沙漠中將要幹枯的柏楊。
“哎,老將軍言重了,古人有句話,叫一人做事一人當,本王也是明事理的人,不會為此降罪將軍府的,整個水國都知道將軍對我皇室忠心耿耿,何罪之有?”水晶扶起了淩霜坐回椅子,自己也坐在了上座。哼,你淩霜當然沒罪,有罪的是你家妹子,你有功,你妹子可沒什麼功,等著領罪吧。
淩霜等人聽了水晶,一席話,心裏一陣舒緩,這事,好像能有個好些的結果,可是事與願違啊,人家齊王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
“不過,令妹當這麼多的士兵和家奴,說本王是王八,本王是王八,那麼母皇,就是大母王八,罵了本王的屬性,那就是罵了整個皇室,還說長關山山高皇帝遠,淩老將軍就是長關山的天,還要殺了本王,真是大大的大逆不道啊!本王倒是可以念她是酒後胡言,可是要是被有些有心人聽了去,到時鬧到朝堂上隨便定定都是個誅九族的罪啊!”水晶看著下麵的四人,心裏一陣冷笑,喝了一口茶後,又漫不經心的說道。
話音剛落,剛剛坐下的淩霜,又“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額上更上冷汗直流,這該死的小畜生,簡直要把整個將軍府的人全害了啊,後麵的幾人女人聽了水晶的一翻話,也是嚇得一聲冷汗,臉色蒼白,跟著跪下,都說禍從口出,古人實不欺她們。
“齊王明鑒,罪臣還有整個將軍府對我皇的忠心明月可見,絕無二心,如若不然,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淩霜大聲的說道,她的一世功勳,可以毀在了這幾句話上,這事可大可小,要是齊王抓著不放,到了朝堂,被敵對的人一發揮,全家都有性命之憂,真是從軍難,從政更難啊!
“老將軍,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本王當然相信老將軍對國家的忠心,相信母皇和全水國的臣民都是知道的,可是令妹這樣口出狂言,還禍害一方,還有這麼多的人證,若本王不嚴懲,恐很難令長關山的百姓信服,也有侮皇室威信啊!不如,將軍幫本王想個法子可好?”水晶又快步的服起了淩霜,一臉難色的說道,還想求情,門都沒有,本來想著如何處置為好?現在就把皮球踢給淩霜,看她如何答複?
淩霜的心中一陣翻湧,如若叫齊王放了淩安,有那麼多迎賓的將士看到了,聽到了,這如何能服眾,到時一定會落人口實,說自己助紂為虐,一手遮天,不把皇室放在眼裏,日後整個將軍府恐有大禍;如若不救淩安,自己於心何忍,那是自己唯一的妹妹,父母臨終托付給自己的,都怪自己平時太縱容她了,如今做下這等惡事,實在恨鐵不成鋼,一陣思量後,淩安更顯老態,她終究是老了,好似大風刮過枯樹,一地落葉,心有餘而為不足啊。
淩霜沉默了一會兒,滿臉蒼白的起身作揖說道:“舍妹無知,衝撞了王爺,且有侮皇室,如今做下這等錯事,實在罪無可恕,罄竹難書,還忘王爺能念在老臣以往的功勳,給老臣幾分薄麵,賜……賜她……安樂死吧!”說完淩安鐵血的臉上緩緩流下兩行濁淚,隱於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