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一切都在他的預計之中,包括她,即使會心痛,他還是利用了她,利用她的真心,她的感情來演一場戲給可能一直監視著她的牧堯看,他以為勝券在握,卻忽略了溫瑾瑀這個意外……
該死……
又是一拳,手指麻木的發痛,可也抵不過心髒如刀切般的鈍痛。
和牧堯母女的一仗他贏得漂亮,可這場感情他卻輸了,輸給了溫瑾瑀,輸得徹底……
為了目的,他可以連愛都利用,可溫瑾瑀卻做不到,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也堅守了他的承諾,他做到了,卻也顯得他更加可悲。
溫瑾瑀離開後那個禮拜,她變成了什麼模樣,從他派去看著她的人那裏他悉數得知,從一開始的崩潰發瘋甚至自殺未遂到後來的木訥沉默死寂空洞,他的心也如同墜下十八層地獄,各種酷刑輪番嚐試,從一開始的擔憂心痛到如今,他已經開始恐慌害怕了。
一個人在另一個人心中最刻骨銘心的方式就是死亡……
他害怕了,害怕這句話會在他們身上應驗。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伸手拿出,垂眸一掃,忽然笑了,肩頭聳動,從一開始的低笑到不可遏止的大笑,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充滿了譏諷與自嘲,眼淚順著眼角毫不客氣撕毀他的偽裝,他的從容,他的自信再也無法維持。
“股份已經轉讓,你贏了。”
天知道,這句話他等了多久,天知道,如今這句話變得多麼諷刺。
一個禮拜,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他狠心不去醫院看她一眼,從容而自信的將這場戲演到底,他太堅信她對他的愛,隻要一切塵埃落定,他就可以用餘生,用時間來撫慰抹平她心中的傷,因為他是蔣宴澤,是她愛了十七年的蔣宴澤……
可如今,這一切變得多麼可笑?
就在下午,幾個小時,為了等一條短信,他錯過了。
他低估了她對他的愛,所以他沒想到以她的聰明冷靜也會不顧一切的來看他一眼,他也高估了她對他的愛,所以他還以為自己仍然有機會去彌補……
我贏了,梧桐,可現在,我該怎麼辦?
他太了解她了,既然他安排去的人沒有回報,就證明她已經發現了,並且刻意的躲開他們悄然離去,他找不到她了,找不到了……
雙手扶在方向盤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汽車發出長長的鳴笛,尖銳的聲音如同瘋狂的宣泄,卻也讓人無法聽見汽車內傳來的低沉而絕望的嗚咽。
“你好,我是蔣宴澤。”
“……嗯。”
第一次見麵,十七年,她的愛終於累了,他手中的線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