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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宴澤沉寂下來的日子,博銳卻如同狂風暴浪中的一葉小舟一般搖搖欲墜,被徹底趕出去的蔣安茹索性放開了明目張膽的針對博銳進行惡意破壞企圖吞並,如今,她的身份已經是遠宏的總裁,而牧堯卻也理所當然的站在了她女兒的身後,麵對著岌岌可危的一切,站出來的卻是醫院裏大病未愈暴瘦蒼白的蔣意天,周一的晨會上他坐著輪椅被推進了會議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何時竟變得如此蒼老了?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一切巨變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曆經滄桑的遲暮之人,眸光雖銳利卻掩飾不住摻雜著一絲疲憊,聲音雖威嚴卻藏不住沙啞,讓在場之人無一不感歎造化弄人……曾經那樣精明強橫的人也終究敵不過身邊之人的背叛……
蔣意天強撐著病軀,和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妻子開始了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終究,他還是舍不得這個他一手壯大起來耗費了畢生心血的成就,就如同心尖上的一滴精血一樣,他可以傳承卻容不得人吞並,摧毀。
蔣意天和蔣安茹母女的鬥爭是看不見鮮血的你死我亡,互不想讓的拉鋸,而那個曾經驚豔亮相卻如同曇花一現的人卻躺在醫院內生死不知,逐漸的被人所淡忘,整個A市關於博銳的討論當中漸漸不再有蔣宴澤的名字,沒有人關注他,甚至是那些和他有血脈之親的人,他們正為自己的利益所奮鬥著,哪裏還記得他,在蔣意天眼中,他隻是一個大逆不道的逆子,在蔣安茹母女眼中他隻是一個苟延殘喘的眼中釘而已,血親?可笑。
博銳局勢動蕩,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場戰爭的結果,包括梧桐所在的這家不起眼的小公司,老板每日收看關於博銳的所有報道已經成了他的習慣,畢竟,博銳是他們剛找到的一座大靠山,一根能借此向上爬的華麗階梯,不過自蔣宴澤倒下後,博銳就根本沒有過問過他們了,梧桐知道,不管是蔣意天還是蔣安茹,他們根本就瞧不上這家小公司的,這之前的一切幸運的奇跡都是蔣宴澤所為而已,他在倒下之前迅速的和他們簽訂合約,連融資金都飛速的到位,至少在這段時間內,他們公司手握一大筆資本,無需在為擴展發愁……
如今想來,隻怕這一切都是在蔣宴澤的預期之中,故意所為……
梧桐愣愣的盯著電腦屏幕,用力的甩了甩腦袋,怎麼又響起他了……她無奈的可笑,心中也越發的悲涼,她不知道蔣宴澤到底已經想到了多遠的地步,如果說如今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那之後呢?他現在躺在醫院裏,還能掌控局勢的變化嗎?她不知道蔣宴澤到底算計到了什麼地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可未來是能這麼輕易的被人掌控在手的嗎?就是因為變化莫測,才能被稱之為未來啊……
可梧桐也知道,無論自己想得再多,最終也不過一場徒勞,如今的她,隻不過是這家“幸運”的小公司裏的普通一員,置身之外,隔岸觀火,心中焦急,無能為力。
或許她的能力不錯,但更多卻是因為之前蔣宴澤的關係,老板每每看到她時目光總是帶著一種若有所思的複雜,但也毫不吝嗇臉上的笑容,無論如何,她是功臣,升職似乎也變得理所當然,人事部的信封正靜靜的躺在她的桌麵,這也不過是一個過場而已,她的升職信息早已公布在公司內網之上,人人皆知。
她的指尖輕輕的在紙質的信封上摩擦,那個人的一顰一笑卻不斷在腦海浮現,他現在在醫院的病房裏,是如外界所傳的昏迷不醒,還是早已醒來冷靜的觀望著蔣家父女的爭鬥,他是真的遭遇意外窮途末路還是淡漠旁觀心裏運籌帷幄的等待著?
雖然她知道更多的是第二種可能,可那早已擔憂早已深入骨髓,十七年,如影隨形,她仿佛就是為他而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