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他在刻意幫她。
也想知道,強壓住心底甚至不敢去找顧珩證實的那個猜疑是不是真的。
她想知道,這接踵而來的一切事情是不是他早就預測安排好的。
也想知道,他所做的所有事到底是為什麼。
而她最想知道的卻是,到底真實的他是怎樣的?那個她所認識的蔣宴澤是不是至少不全部都是偽裝,還存在那麼一部分真實在他的身體裏?
她想知道的太多了,無時無刻,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傷痊愈了嗎?這樣危險的報複什麼時候還會發生,下一步他打算怎麼辦?關於他,一切都是關於他。
可她更唾棄這個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那個人的自己。
明明想知道一切,卻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一切,這種互相克製,時時壓抑的折磨真的讓她快要瘋了。
“……梧桐姐?梧桐姐你又在聽嗎?”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的女生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了她的走神,於是不滿的嘟了嘟嘴,她偷偷的打量著梧桐,忽的想起了什麼,將座椅拉近了些,聲音也壓低了些。
“對了,梧桐姐,我看昨天的報道,博銳的那個CEO才剛出醫院,居然今天就將我們的文件送過來了,你說他們的效率還真是高啊,我聽說你以前是在博銳的,你和那裏的高層是不是關係特好啊?是不是認識那個蔣先生?他……”
梧桐忽然抬眸,沒有刻意的掩飾,目中的冷冽讓對麵的女孩瞬間啞了聲,一瞬間,小小的辦公室寂靜如夜,甚至於女生忍不住瑟瑟的往後退開,連忙站了起來。
“那個……對不起,梧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有點好奇……不是,我多事了,我先出去了……”
話落,匆匆便想要退出去。
“橙橙。”
梧桐將桌上的文件拿了起來,目光落在上麵,表情淡然卻沒了剛才的冷冽,她沒有看女生,隻是淡淡的開口。
“我認識他,是因為我做過他的助理,僅此而已,你出去做事吧。”
關門聲響起的同時,她翻開了手中的文件。
沒有多餘的解釋,也沒有刻意的隱瞞,就算她不說這個事在公司資深的員工或是高層裏也是個總所周知的“秘密”了,解釋了讓人生疑,隱瞞卻更讓人遐想,又何必糾結於上呢。
何況,她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想法。
文件的內容一如橙橙所說,甚至可以說,注資的說明項目與規劃相當的詳細,並不是敷衍的樣子,若說這是博銳對於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司的合作,根本讓人很難相信,因為太認真了……
將文件夾合上,梧桐苦笑的歎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你又贏了,蔣宴澤。
無論我怎麼努力,怎麼逃,仿佛身上都有一根線被你拽在手中,隻要你稍微一扯動,我這邊就是一場狂風暴雨。
蔣梧桐麵對蔣宴澤,原來一直以來贏的隻是假象,輸得才是真實……
那些太多的“想知道”越是刻意的壓抑,反而越是爆發的宏大。
她掏出手機訂下了明天一早去G市的機票,然後撥通了電話。
“喂,是我……我想你肯定不奇怪我為什麼會打給你,或者說你在等我的電話吧……我沒有資格過問你的決定,我隻是想確定我的一個猜測而已……”
“猜測?”顧珩的聲音有些疲憊,“你難道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對博銳全麵撤資嗎?”
“如果證實了我的猜測,那這件事的答案也就不用問了……”
“你想知道什麼?”
梧桐輕笑一聲,嘴唇微張,卻半餉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關於……阮晴玉的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