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話鋒一轉,凝目注視著她。
“不過,你要明白,現在也不能算全輸了,至少擁有這37%的股份,雖然不能阻止蔣安茹接手博銳,但至少他們也不能輕易的動作為第二大股東的蔣宴澤,一天沒有被踢出去,就不能算完全輸了,對於蔣宴澤來說,這些股份的重量並不比那差的3%要輕,至少這是他再一次翻身的籌碼,你明白嗎?蔣梧桐。”
梧桐渾身一震,垂眸狠狠咬住了下唇。
她剛剛沉浸在被顧珩欺騙了的正經與憤慨之中,卻忘了分析現如今的局勢,溫鄒衡的話卻剛好提醒到了重點之上,他猜到了梧桐被顧珩蒙在了鼓裏,可他卻提醒了如今顧珩收回的25%的股份對於蔣宴澤的重要之處,無論他們之間的交易如何,梧桐她現在如何有被欺騙的憤怒,她也不能去找顧珩理論甚至是撕破交易,這對蔣宴澤來說隻有壞處沒有好處,與差3%的股份相比,失去這25%才是對蔣宴澤最為致命的打擊,沒了這25%,他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那就真的是輸的徹底了……
她的確被騙了,可那又能如何,至少顧珩並沒有完全罔顧交易,她不但不能生氣不能憤怒,還要裝作不知的繼續和他完成交易,以此來保住蔣宴澤到手的那25%……
梧桐咬緊了牙關,她的心緒如同狂風暴雨過後的海麵一般,被她強行一點一點的平息下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抬頭時,目光已如之前一般波瀾無驚深如枯井。
“我明白,溫先生。”
她說的很平靜,可雙手卻緊緊握成了拳頭,她如今更加搞不懂昨日蔣宴澤對她說過的話了,相信他,最後等他一次?怎麼相信,怎麼等?憑借溫鄒衡對他的支持來翻身?甚至於連溫鄒衡都是因為寧夏的那封信才回幫他的,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真的能如此相信溫鄒衡?若不是相信溫鄒衡,他還能憑什麼來作為依仗呢?他的底氣從何而來,他要她拿什麼來相信他,來等他?
她不是不願意相信他,不願意等他,可她不能賭,不敢賭,牧堯恨他如此,她不敢用他的性命來賭,她要的是絕對,即便是如今,她都無時不擔心著牧堯那隱忍了多年的怨恨會不顧一切的爆發,她能讓他被綁架一次,那就會有第二次,她能讓他車禍一次,那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這一切明明都是蔣意天的錯,可為何最後受到報複受到傷害的總是他身邊的其他人?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沒有注意到一旁一直看著她的溫鄒衡搖了搖頭,止不住的歎氣。
他在梧桐身上看到的人影不正是他自己嗎?
寧夏啊寧夏,你,我,甚至是牧堯,眼前的蔣梧桐……誰都是一樣,先愛上的永遠是輸家,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我雖都明白,卻怎麼也衝不破這個自己畫的牢籠……
梧桐下車的地方剛巧便是她之前來過的警察局附近,溫鄒衡原本有意送她回家,她卻搖頭拒絕了,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心中卻有了莫名的感歎,上次彌漫心底的仇恨早已被這段日子顧衍之愧疚悲戚的麵容所漸漸代替,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即使回來一趟又能如何?即使梁文泰離開了她又能如何?即使溫瑾瑀消失了又能如何?她如今才發現曾以為聰明能幹的自己其實什麼都做不到,她沒辦法為母親報仇,手刃仇人那隻是小說電視劇裏才會出現的橋段,現實中,十九年前的事故早已沒了任何證據,除了讓顧衍之知道這件事讓他痛恨那個女友遠遠的趕走她外,她還能如何?她沒辦法讓自己的好友死而複生,也沒辦法回應溫瑾瑀那份她承受不起的感情,過了今日,她除了回到G市,完成自己的陳諾外,還能做什麼?她唯一的價值隻剩下能讓顧衍之欣慰安心,為她偷偷愛慕了十七年的人保住那25%的底氣而已……
看似那樣的不甘那樣的憋屈,那這就是現實……
往日熱鬧非凡的街道隻剩下一顆顆粗壯卻枝椏光禿的大樹和一陣陣寒風而已,還有一個禮拜便是蔣意天的六十大壽,聽溫鄒衡說他說將會在那個時候宣布一個重要的決定,梧桐知道他的決定將會是什麼,寒風瑟瑟彌蒙了她的雙目,卻掩不住那其中決絕的神情,她攏了攏衣領,拿出了手機翻出了顧珩的名字,還未撥通,手機卻先震動了起來。
“喂?”
“哦。”溫鄒衡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剛才忘了一件事,我知道你和梁家的那個剛離開的兒子好像是朋友?若是真的,那麼這件事你應該有必要知道……”
心中忽然湧入一陣不好的預感。
“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恰巧我的人脈有些廣……”電話裏傳來一聲譏笑,“為了保住唯一的兒子而犧牲死去的兒子的公道,也是這些大集團老總們才做的出來的事……”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