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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的商場內,駐足觀看的人越來越多,中間被自發的空出了一個圓圈,梧桐就在圓圈的正中央,身旁的小女孩不知何時已經跑開了,她呆呆的半蹲著,仰頭看著那個剛剛似乎向她求婚了的男人。
她和歐陽玨認識了多久?若是從第一次見麵開始算起,倒也有好幾個月了,可論他們真正的相識,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一兩個月,加起來勉強算是約會的相見用一雙手就能數得清,若是她現在點頭那她豈不是也時尚得閃婚了一把?
還知道自嘲看來理智尚在,梧桐慢慢站了起來,拍拍起皺的衣擺,走過去與歐陽玨麵對麵而站。
“表哥,別玩了,今天不是愚人節。”
她配合自己臨時胡謅的謊言露出一個適宜的笑容,周圍傳來群眾的嘩然聲,原來隻是表兄妹在鬧著玩嗎?人群開始漸漸散去,唯有歐陽玨沒有動,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注視著她,梧桐渾身都有些不自在,雖然勉強算是給這個突發的場麵找了一個理由打發了那些看熱鬧的人,可最重要的人還沒解決,其實剛才的一幕也著實嚇了她一跳,宿醉的後遺症還沒有過去,整個人迷迷糊糊就被直接嚇醒了,被求婚這種事情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當中連想都未曾想過,更別說親身經曆了,圍觀的人散去了,她反而越感覺別扭了,皺了皺眉,她靠近歐陽玨在他耳旁小聲的說道。
“別玩了,我們先走吧。”
說著轉身先走,走了兩步卻沒感覺都有人跟上來,無奈她又退了回去,無措的站在他身旁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這算是拒絕我了嗎?”
歐陽玨苦兮兮的說道,眸子裏卻帶著幾分促狹,梧桐當然不會自大的認為他真是因為求婚被拒而感傷,剛才的事在她眼裏更像是他的一個玩笑,她苦笑著說:“那你想怎麼樣?”
“作為補償,今天一天你請客。”
“就這樣?”
“就這樣。”
她鬆了一口氣,請客而已,那再簡單不過了,可看著歐陽玨那張捉摸不透的臉,她又總覺得事情太過簡單會不會有蹊蹺,怔楞間,歐陽玨已經從她手中抽出了電影票先行往裏走去,梧桐甩了甩頭,趕緊跟上去,罷了,就算有什麼蹊蹺她也隻能見招拆招了,不怪她太過敏感,而是歐陽玨這個男人太讓人不能安心了。
“爆米花要大份,還有可樂。”
扔下這句話,歐陽玨已經走過了檢票口,頭也不回的走了,梧桐揉了揉額頭,調轉方向萬般無奈的排在了零食窗口的隊尾,電影隻怕早就開演了,等她買好東西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片尾,和歐陽玨一起她原本就不能指望能平靜正常的看一場完整的電影。
“大份的爆米花,一杯可樂…一瓶礦泉水。”
窗口裏的收銀員麵無表情的接過錢,很快就塞了一堆東西出來,大份的爆米花有整整一大桶,梧桐要一隻手抱著才能拿穩,另一隻手端著可樂就拿不住礦泉水了,她站在售販窗口旁的台子上,努力的平衡手中的東西希望能全部拿起來,身旁經過一對對有說有笑的情侶,男人手中總拿著大部分的東西,女人隻是端著一杯水而已,梧桐歎了一口氣,那樣正常的情侶約會是屬於別人家的,她就不要想了。
當梧桐臂彎夾著礦泉水,一手端著可樂一手抱著爆米花走進院場時,大屏幕上的電影已經進了一小半了,漆黑的影院內背對著唯一有光源的屏幕連視物都有些困難,她微微眯著眼,沿著邊上的階梯往上走,心裏默數著座椅層數,第六排十五號,正中央的位置,為了不擋住後麵的觀眾,她隻能一邊對給她讓路的人小聲說著:“不好意思。”一邊微貓著腰迅速的往裏走去,直到走進,才在暗沉的光線中看見那個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男人,宿醉後作疼的腦袋突突直跳,心裏莫名騰起一股怨氣,她原先就該打電話推了今天的約會,不應該為了和顧珩的約定為了讓顧衍之安心而勉強赴約。
一把將手中的爆米花扔給座位上的男人,可樂插進了杯桶裏,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夾著礦泉水的臂彎都僵硬得有些發酸了,梧桐斜目瞄著那個笑得開懷的人,卻絲毫不知道電影裏的笑點在哪兒,大家都在笑,隻有她板著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不知道演了些什麼電影鬱悶不已。
一場電影在歐陽玨不間斷的“哢嚓”聲和她對情節雲裏霧裏的迷糊中順利完結,人流開始向外湧動,梧桐踩著高跟鞋飛快的走在前麵,一心隻想趕快出去吃午餐然後盡快結束掉這場“約會”。